第252章 舍母保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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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庄贵人还在里头生孩子，你们就在这儿吵吵嚷嚷的成什么样子！” 皇帝瞪了一眼两个女人：“各人都回各人的宫去，朕养心殿还有事情处理。”

甄嬛身为摄六宫事的贵妃，赶紧站出来带头行礼：“臣妾与眉姐姐会在这儿看着庄贵人的情况，请皇上安心就是，待庄贵人有了好消息，臣妾会派人去养心殿请您过来。臣妾恭送皇上。”

其余嫔妃再不甘心也只能跟着行礼，眼巴巴地看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上了御辇。

皇帝刚走远，槿汐扶着甄嬛起身，甄嬛蹙眉看着孙常在：“本宫无意管你们争风吃醋的琐事，但现下最重要的是庄贵人母子平安。孙常在言行无状，争宠斗狠，于御前失仪，藐视宫规，以下犯上，本宫罚你立即去宝华殿为庄贵人母子诵经祈福，庄贵人平安生产前不得自行离开。” 她继而轻飘飘地瞄了一眼还半蹲着拘着礼的年世兰：“锦妃，你也是宫里资历经久的妃子了，很不该和孙常在口舌计较，本宫念你伺候皇上一向尽心尽力，就不追究方才的事了，你回宫好好反思吧。”

被昔日自己看不惯的死对头当众训话，年世兰自然是心中愤愤，敷衍地甩了甩绢帕就黑着脸离开了。孙常在无人撑腰，只能乖乖领罚，又因自己只是个常在，没有轿辇，只能走着去宝华殿，气得她专门找路边的小石子踢。

“要不是锦妃拦着，说不定本小主现在就能陪着皇上了！亏我喝了那么多坐胎药，见不到皇上又有什么用！”

“小主小声些，被旁人传到昭贵妃耳朵里就不好了。” 扶着孙常在的宫女小声劝着。

“昭贵妃昭贵妃，待我怀上皇子，凭我年轻美貌，说不定以后谁高谁低呢！人家惠贵妃当贵妃的时间比她久，也不见得和她一样厉害。” 想起刚才甄嬛严厉的眼神，孙常在心里其实也有几分后怕，总觉得这个昭贵妃比惠贵妃厉害多了，同是协理六宫，其实很多事皇帝都交给昭贵妃处置：“罢了罢了，只盼着那庄贵人生得快些吧！这样冷的天，昭贵妃竟然罚我去宝华殿跪着，庄贵人要是生上个几天几夜的，我这膝盖不得跪坏了…… 方才太医又说什么有难产的风险，要是她母子俱损，我难道要在宝华殿跪一辈子不成！”

“小主快别说了！” 宫女见孙常在这样口不择言，真真是怕极了，经不顾主仆礼仪，一把上去捂住了自家小主的嘴，惊恐地看了看四周：“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被有心人听去了，说您诅咒庄贵人母子，皇上重视子嗣，那咱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孙常在剜了一眼自己的宫女，拨开了她的手，没有再说话，气鼓鼓地继续往宝华殿去了。可这样的人哪里会真心在佛前为庄贵人母子祈祷？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心心念念求的都是她的肚子赶紧争气，只要能怀上个孩子，以后这宫里就有她的一席之地了。

庄贵人那边儿，皇帝走后玉姝便邀甄嬛、沈眉庄与敬妃到她的正殿坐着等候，殿内炭火烧得暖，与地龙一同烘着，倒像是春天似的。太医再次过来回话，说施针后庄贵人的胎还是没能正过来，几个接生嬷嬷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

“几位娘娘，眼下恐怕只有一个法子了…… ”

太医支支吾吾的样子让几个生育过的女人心觉不安，赶紧催促太医直说。

“如若要保住孩子，或许，或许…… 要舍母保子！” 太医额头上的汗珠已经紧张到快要滴下来了，赶紧叩头，脸都快埋在地上了：“庄贵人流了太多的血，神志昏迷，就算能救得回来恐怕以后也不能再有孩子了。此刻若能下决定，接生嬷嬷可以把孩子拿出来，或许孩子还能活，若是再晚一点儿，微臣怕，怕，怕小主和孩子都不能保住。”

“拿出来？” 甄嬛锁着眉头，觉得喉咙干涩发痛。

“嬛儿，” 沈眉庄唤了甄嬛一声，她知道甄嬛做事果决，可这种事儿可不是她一个后妃能轻易下决定的，于是沈眉庄冲甄嬛轻轻摇了摇头：“此事太过凶险，一不小心就是母子俱损，还是得皇上下决定才是。采月，即刻去养心殿请皇上过来，若是皇上没空，就请旨过来。”

“小允子，你跑得快，跟着采月去，务必要快！” 甄嬛会意，感激地对沈眉庄点了点头，立即唤了候在门外的小允子。

太医见两位贵妃都没即刻下决定，伏在地上再次催促：“还请两位娘娘快些下决定，庄贵人情况凶险，若还要等旨，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还请两位娘娘立即下决定。”

敬妃冷眼旁观，指着太医呵斥道：“大胆！庄贵人是皇上的嫔御，你这样逼迫两位贵妃娘娘拿主意，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你是要陷两位娘娘于不义吗？庄贵人若是体力不支，你就去拿太医院最好的山参过来给她补气，再不济，你施针让她减少疼痛，办法这样多，何故危言耸听，立即就要两位娘娘拿主意舍母保子？”

本来听了太医的话各人心里都慌乱起来，敬妃突如其来的话让大家醍醐灌顶。甄嬛的眼神冷静下来，死死盯着眼前眼生的太医：“这位太医可是平时帮庄贵人安胎的太医？”

“微臣平日里并不伺候庄贵人，只是今日事发突然，太医院当值的人不多，所以微臣被指派了过来。可微臣对各位娘娘、对庄贵人是绝无二心的。”

“是吗？” 沈眉庄冷笑一声：“温太医要伺候寿康宫不得空，但本宫记得卫太医今日是当值的，今天早上还来储秀宫给两位公主请过平安脉呢。采星，去请。”

“是，奴婢遵命。” 采星立即往太医院赶去。

可眼前的太医并未露出惊慌之状，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跪在地上又磕了个头：“微臣问心无愧，若几位娘娘坚持要等卫太医来了再做决定，那请允准微臣先去给庄贵人熬些补气血的药喝下去，不然庄贵人真是撑不了多少时候了。”

甄嬛给槿汐使了个眼色，槿汐会意地走到太医身旁轻声道：“奴婢随太医一同去熬药吧，永寿宫里还有些野山参，佩儿已经回去拿了，待会儿一同熬了水给庄贵人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