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众筹(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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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早曾随莫小丰从洛阳返回邺都，但后来却不辞而别，拐走了步摇（南朝郡主萧玉）。一直以来，莫小丰对此事耿耿于怀，前些时顾早的兄弟顾迟奉张循之命来请求他允准在晋阳开办大市一事，他便点名要顾早来操办这件事，其实是在试探张循的虚实。

多少出乎莫小丰意料的是，张循真的把顾早派来了晋阳。

＂你立即派人赶去定州打探一下，最近柔然方面可有什么动静？”莫小丰心里打着主意，向单四吩咐道。

单四抱拳领命，见他没有后话，遂问道：“顾早您见还是不见？＂

“叫他进来吧。＂

片刻之后，只见顾早袒胸露背，身上绑缚着荆条打外面走了进来，屈膝跪倒在地，伏首请罪道：“小的顾早来向渤海公请罪。”

莫小丰面沉似水，并不叫他起身，冷冷地问道：＂顾早，你还敢来见我？”

顾早低头说道：＂小的自知有罪，本无颜来见渤海公，然为了邦国大计，不得不斗胆前来，恳请渤海公施以重处，以使小的尽释前罪，今后一心办事。”

＂呵呵，你小子今天是专门领罚来的噢。＂莫小丰被顾早毫不遮拦的话给逗乐了，伸手拍了拍几案，调侃地问道，＂你不妨猜猜看，我会如何处罚你。＂

顾早仍旧低着头答道：“无论您怎么处罚，小的都心存感激，不敢有一分怨念。＂

＂还挺会说话的啊！”莫小丰赞了一句，沉吟着说道，＂这样吧，我既不打你，也不罚你，只派个差使给你，如果办下来了，那么之前的事就算一笔带过，我自会派人协助你尽快在晋阳城内把大市开办起来的。你觉得如何？”

顾早叩头道：＂小的谢渤海公不打不罚之恩。”

莫小丰话锋一转，又道：＂先别忙着谢恩，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要说的这件差事你若是办不下来，我可是要新账老账一起算，到时可甭怪我翻脸无情了啊！”

顾早顿首道：“小的不敢。”

自从顾早见了他的面儿以后，态度便格外的好，不管他怎么说，都坦然应承下来，绝没有一句硬话。这反倒使得莫小丰感到有点儿摸不着他的底细了。

＂顾早，你起来吧。＂他换了副口吻，温和地说道，＂方才你说到邦国大计，目下正遇到件关系到邦国安危的难事，要不我说说，你看办不办得下来？”

顾早站起身，拱手说道：“渤海公但有所命，小的定当竭力尽智去做。”

“好！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设法在七日内就地筹集二十万石粮饷，可能办到？＂莫小丰盯着顾早，说道。

顾早惊诧地看了他一眼，为难地说道：“可是，依朝廷律例，只有筹集军粮，才可以在短期内汇聚如此多的粮饷啊！＂

“我可以暂且委你一个霸府买办的名义，怎么样？”

“这。。。＂顾早犹豫了。

＂需要多少人手和条件，尽管提出来，我尽量满足你。”莫小丰惊讶于他没有一口回绝，开口鼓励道。

＂人手倒是不需要多少。。。如果可以的话，小的想求渤海公先划定一区地方，作为开办大市的场所。。。”顾早乍着胆子说道。

莫小丰依稀记得上回小德子陪顾迟在城内初步相中了一块地界作为开办大市的选址，寻思着顾早这是在趁机向自己讨要场地，便命人将小德子唤了来，当场问明了场地所处的具体位置后，对顾早说道：“就是这块地了，明日起，你即可对场地作详细的规划。”

顾早大喜过望，再三向莫小丰道了谢，并承诺道：“七天后，请渤海公派人前往此地验收粮饷。”

“此话当真？＂莫小丰压根儿没想到顾早应承得这么痛快，难以置信地问道。

顾早正色答道：“七天之后，倘若小的交不出二十万石粮饷，任凭您处置。”

“到时如果不能如数筹集到粮饷，即便杀了你，又有何用？我倒是想听听，你打算怎么去做？＂

顾早嘴角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答道：“与小的同行的有三十多位戚里的商户，小的准备和他说定，凡是能在五天内交付万石粮饷者，皆可获得晋阳大市的店面一间，并且他所交付的粮饷可按市价折抵店铺租金。嘿嘿，小的方才盘算过了，只需七成的商户到时如数交付粮饷，便能筹集到不下二十万石粮饷。这也算是我家公子敬献给您的第一笔定钱吧。＂

“我去，敢情顾早这小子要空手套白狼，才从自己这里讨了块地皮去，转手就租给了从邺都来的商户呀！＂

莫小丰听罢顾早讲的筹粮之法，不禁有些后悔起来。可是，以他堂堂朝廷宰辅的身份，又不宜自食其言，只好勉强笑道：“咱们可是没有讲定晋阳大市的租赋是多少哟！你不妨照你的想法去试一试，倘能如数筹集到所需粮饷，无论超出多少，均按实际筹粮数折抵一年的租赋，你没什么异议吧？”

顾早瞧出他有点儿后悔了，当即拱手表态道：“请渤海公放心，小的情愿按实际筹粮数另加一成，折抵大市一年的租赋。＂

尽管如此轻而易举地便解决了土诃超额索要的二十万石粮饷这个难题，但毕竟顾早曾有拐走步摇的前科，为监督他能尽心尽力地筹粮，莫小丰还是派小德子带领二十名军士协助他立即展开行动。

这边才解决了个难题，那边又有难题冒了出来。小德子领受了协助顾早筹粮的差使后，独自留下，向莫小丰禀报道：“封小姐要见您而不得，适才小的来时见她去寻封瞻了，您要不要见见她，免得出什么事？”

“她去找封瞻做什么？”莫小丰坐不住了，起身问道。

“小的不知道啊！”

莫小丰迈步朝外走去，回头见小德子跟在后面，不耐烦地说道：“你不用跟着我，去把顾早盯牢了，要是发现他再耍什么花样，立即来报！＂

小德子答应着去了。

莫小丰径直赶往封瞻的宿处，果然见封羽衣正在房里和封瞻商量着什么。他想都没想，便一步跨进屋里，冲封羽衣问道：“怎么，封小姐这是要找瞻兄商议着如何离开霸府吗？＂

封羽衣有意别转了脸，对他不理不睬。

封瞻见状，连忙起身向莫小丰解释道：＂您别误会，羽衣来找我，说的是家里的事。”

莫小丰前两天得到消息，知道封羽衣的叔父封元量已被侯鉴杀害，此时听封瞻说他兄妹谈论的是家里的事，神色不禁一滞。

封瞻以为他亲自来找妹妹，是有要紧的事，遂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