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封氏南迁(1/1)

首发：~第312章 封氏南迁

李希宗送莫小丰出门时，恰巧遇见李良器陪着陆冲自别室走了出来，他冲陆冲微微颔首，招呼道：＂有劳久候了。＂

陆冲忙拱手说道：＂家师托弟子问候李公。＂看神态似乎和李希宗并不陌生。

待出了院门，赫然看见封瞻正陪着柳十三娘站在门外。莫小丰不由得奇道：＂大娘子在此等了多少光景？找见莹心没有？＂

柳十三娘瞟一眼封瞻，讪笑着答道：＂没多大一会儿，这位封兄弟已答应捎话给莹心，请她得空便来寻民妇。＂

莫小丰察言观色，猜测多半是柳十三娘在川中随意走动，被封瞻及时劝止，带到了此地，当下并不点破，只对她说了句：＂李公留咱们在川内歇息，大娘子要见莹心不难。＂便回身辞别李希宗，在李良器的导引下朝李鱼川另一侧的叠翠院走去。

其时天色已逐渐黯淡了下来，轩台上聚集的众人应是都各自散去了，恢复了平静的湖面上偶尔传来两声鱼儿跃出水面发出的＂扑通＂声。

莫小丰循声望向湖面，笑着问李良器道：＂看这情形，今日踏破冰面，跌入水中的人还不少呢？＂

李良器感慨道：＂这是羽衣妹子出的主意，越往后啊只怕是越不容易获胜喽！＂

“哦？此话怎讲？＂莫小丰望着十分宽阔的湖面，不解地问道。

李良器手指轩台正对着的那片湖面，向他解说道：＂太原公请看，这平棘湖湖面虽广，但上场竞技比武的双方大多会选择在靠近轩台的这片不大的湖面进行比试。如果不断有人踏破冰面落水的话，仅仅经过一夜的功夫，冰破处即便重新结冰，冰层也应不堪承受一人之重，那么明日上场比武之人是不时在与对手过招的同时，还须时时提防脚下？＂

莫小丰抬手指向轩台两侧，问道：＂既然说是在湖面竞技即可，明日只需另择一片湖面比试不就行了？＂

李良器狡黠地一笑，反问道：＂那后日呢？总不能等到把轩台临近的湖面都踏破了，再到湖中心比试吧？＂

原来，选择在结冰的湖面上进行竞技来推选此次盟会的盟主，并不仅仅是为了诱引雪隼现身，同时还有借此拉长比武时日的用意！莫小丰有所醒悟道。

叠翠院虽和观澜轩只是隔湖相望，可沿湖徒步走来，也有近十里的距离。莫小丰等三人跟随李良器来到叠翠院门外时，已能听到墟落间传来打更的锣声了。

＂此处是川内距观澜轩最近的一处墟落了，虽名曰叠翠院，实则住有二百多户人家咧。我已命人在院内正堂备下了酒食，太原公请。＂李良器似乎还有事，止步于院外，侧身相让道。

他话音方落，从院内迎出了个家老装束的人，冲莫小丰躬身施礼道：＂贵人快请入堂用膳吧。＂

莫小丰拱手辞别李良器，跟随那人迈步走进院来，借着迎面房中透出的光亮环顾四周，发现这所庭院的规格要比川外的邸殿稍微小一些，且因院内栽植有两行枝繁叶茂的常青乔木愈发显得静谧温馨。

＂小老儿名唤封长生，这座院子本是封家在李鱼川的居所，只因这几日家主和小姐操持盟会之事，暂在别处安歇，所以李公便安排几位到此歇息。＂封长生一边引莫小丰等人入正堂用膳，一边介绍道。

柳十三娘忽然问道：＂这院子周围住的有李家的人吗？＂

＂李家的人大都住在天霁阁那边，这边墟落里大多住的是外姓人。＂

柳十三娘见莫小丰回头看了她一眼，便陪笑解释道：＂依习俗，迎亲前公子不宜住在女家的。＂

正堂内果然已备下了丰盛的酒菜，有两名十三四岁的小侍女殷勤地为三位客人斟酒布菜，服侍地十分周到。

莫小丰喝下一樽温酒，登时觉得身上暖和起来，因想起封长生的姓名与先前送信来邺都的封长庆有些相似，遂开口问道：＂不知家老与洛阳的封长庆怎么称呼？＂

封长生惊讶地答道：＂贵人见过愚弟？小老儿和长庆乃一母同胞，自他随我家二公子到洛阳为官后，至今已有十几年不曾见面了。＂

＂长庆身体十分康健，家老勿虑。＂莫小丰边安抚着封长生，边问道，＂我听说封家乃是渤海望族，为何如今举族迁来李鱼川了呢？＂

封长生起初听说兄弟安好，乐呵呵地捧起酒樽要敬酒，及至听莫小丰问起封氏为何举家内迁，便把酒樽放下，叹了口气，说道：＂只因近年来柔然人常来渤海放牧，狩猎，百姓不胜其扰，而官军兵少，又难以驱逐，为族中老幼安全考虑，家主遂于一年前决意率阖族七十余户南迁，来此投奔了李公。＂

＂不是说柔然人常在冬春之际南下掳掠吗？渤海那里的情形如何？＂莫小丰停箸问道。

＂贵人有所不知，渤海郡地近塞北，多年以来便是柔然与官家两治之地，前些年仰赖数千驻郡官军之力，柔然人尚止是偶来骚扰，不致恣意妄为，可自从朝廷为大举西征抽调走大部官军之后，渤海一郡便如同沦为了柔然领地，往往是田地里刚刚有了收成，就被柔然游骑抢掠一空，谁家的女儿，媳妇稍不留神，也会被柔然人掳了去，从此再不见踪影。＂封长生说着，禁不住抬手擦拭起了眼角。

＂没想到父王为了举全国之兵西征，竟给北境百姓造成了如此重大的灾祸！＂莫小丰头脑之中想像着远边诸州郡百姓遭受柔然蹂躏的惨状，一时默然，说不出话来。

眼瞅着席间气氛冷落了下来，柳十三娘首先起身告退。封长生忙随着带她安置去了。

莫小丰挥手屏退侍女，问陆冲道：“你和李公相识吗？＂

陆冲愣了一下，答道：＂曾见过一面，算不得相识。＂

莫小丰一手端起酒樽，放至唇边小口地咂着，并不追问陆冲何时见过李希宗。

陆冲迟疑了片刻，起身离席，冲莫小丰躬身施礼道：＂实不相瞒，小的两年前就已投效于丞相帐下，现任丞相府亲卫值长。去年中秋，小的曾随丞相来李鱼川提亲，与李公有过一面之缘。＂

莫小丰抬头扫了陆冲一眼，心中暗想：怪不得大哥如此信任陆冲，原来他是贺浑派来邺都的啊！

陆冲见他依然沉默不语，张口正欲再说什么，忽听门外有人问道：＂太原公还没用过晚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