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姐妹(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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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十三娘再次派步摇来送羊汤，倒使得莫小丰减少了对她涉嫌毒杀司马道宗的怀疑：如果司马道宗之死和柳十三娘有关，她还会派一个被疑作是官府眼线的人公然来试探自己吗？这样做也太过嚣张，有违常理了吧！

那么，柳十三娘为何要接连派步摇来双柏堂呢？应当不仅仅是为了讨好自己。难道她想借步摇之口向自己传达某种讯息吗？

莫小丰想到后一种可能性，脑海之中随即泛起了新的疑惑：柳十三娘为什么要向自己传达讯息？是为了自保，还是别有所图？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一时也想不出个眉目来，只好把自己所做的各种安排重新梳理了一遍，自认为并无错漏之处，这才稍稍放了心。这毕竟是他作为主官，头一回主持查案，以他一个千年穿越者的智商，倘若破不了案，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在心里盘算了下从各路获得反馈的时间，最快只怕也要到三天之后了。

莫小丰继而开始考虑起自己这三天的安排。令他感到好笑的是，眼下他好像无事可做，最适合做的事就是去和西跨院的两位丽人饮酒歌舞，欢会度日，这恐怕是最符合大哥贺崇意愿的一种选择。可一想起昨夜的梦境，莫小丰就坚决地否定了这种选择。

移时，他终于站起身，叫上不商，准备入宫觐见皇帝，以征得皇帝对戚里建市和委任卢先生为市令的允准。

午时的邺都北城依然行人稀疏，只有西边的三台军营方向隐约传来号令之声。

“看来司马道宗的死讯尚没有外泄，捐丁助军仍在进行当中。＂莫小丰这样想着，扭头问不商道，“三天内，会安大师两次入宫，你觉得会是为了何事？”

＂在下不知。皇宫禁地，在下不敢擅入。”不商谨慎地答道。

＂没有人要你擅闯宫禁。我问的是，你猜测一下，会安为何要入宫？”

“在下猜测不来，只知道头一次会安是随法上大统入的宫，昨日是独自入的宫。”

莫小丰失望地摇摇头，只得又问：“会安大师乃当世屈指可数的武技高手，你确定没有被他察觉你在跟踪他吗？＂

＂在下谨记您的嘱托，未敢靠得太近，始终在百步之外能够看到会安的隐蔽处悄悄盯着，应当不致被他察觉。”不商一本正经地回答。

“百步之外？那么，在这三天内，和会安有过接触的人，你应该难以一一看清他们的相貌啦？”莫小丰陡然警觉，问道。

＂会安大师这几天除了在寝房休息外，通常都是在咸阳王府的偏殿诵经作法，在下着重关注的是是否有王府之外的人接近他，至于王府内的仆从，婢女来给大师送水送斋饭的，并没有太留意。”说到这里，不商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揣揣问道，“在下不会是遗漏了什么人吧？＂

如果有人乔装改扮成王府婢女的模样接近会安，藏身在百步外的不商大约是辫别不出的。

莫小丰暗自叹了口气，嘴里却安抚不商道：“你用不着想得太多，这几天风餐露宿的，多有辛劳，自今日起便随我住在双柏堂，暂作休整吧。”

二人说话间便已来到了南城皇宫外，莫小丰一眼望见彭兴带着两个小内侍打西边走来，翻身下马，主动迎上前，拱手问候道：＂彭公公安好。这是从哪里来呀？”

彭兴笑眯眯地躬身还礼道：“太原公安好。这不，今晨陛下听闻有凶逆行刺大将军，大为震惊，遂赏赐了药食，命咱家过府探视大将军。哎呀，托陛下的洪福，大将军只是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太原公，您这是要入宫吗？是去见陛下，还是娘娘啊？”

莫小丰面带微笑地听他絮叨罢，恭敬地答道：“是有件公事要当面禀奏。能否烦劳彭公公代为通传一声？”

彭兴点头道：“陛下定会详询大将军的伤情，请太原公在宫门内的值房稍候片刻，待陛下得了空，咱家再引你去见驾吧。”

莫小丰躬身应了声＂如此甚好”，吩咐不商暂在宫外等候，自己则跟随彭兴走进宫城，来到位于宫门内的禁军值房坐了下来。

在值房内坐等了足足一刻钟的光景，仍不见彭兴回转，莫小丰正觉纳闷儿，忽然看到杨遵由一位不认识的内侍带引着正匆匆向宫内走去。

＂杨司马。＂他不及多想，高声喊了一句，起身走出值房。

杨遵闻声停下脚步，转头看见从值房里走出来的是莫小丰，忙同内侍打了个招呼，走过来问道：“太原公，你怎么会在此处？”

＂杨先生，走得这么匆忙，是要去见陛下吗？”莫小丰不答反问道。

杨遵向前探了探身体，压低声音说道：＂下官正在御史台审问案情，突然接到内侍传谕，只得立即入宫见驾。”

莫小丰眉稍向上一挑，问道：“陛下知道司马令。。。”

话未说完，就被杨遵严厉的目光制止了。杨遵摇头说道：“应当还不知道，在来的路上我问过内侍，他是先后到了州县衙署，尔后才去御史台寻到的我。不过，下官担心，呆会儿如果陛下问及下官为何会在御史台而不在州县衙署，下官该如何作答。不如，您与下官一同见驾去吧。＂

莫小丰明白杨遵这是想要自己替他打掩护，抬头看到那个传召杨遵入宫的内侍正用疑惑的目光望向这边，一时来不及细想，便点头答应了。

三个人行至半路，恰好遇见来传召莫小丰的彭兴。彭兴便吩咐传召杨遵入宫的内侍退下，由他带引着莫杨二人前往含光殿见驾。

＂李嫔娘娘正在陪陛下诵经，需不需要咱家先去通禀一声。＂来至殿外，彭兴冲他委婉问道。

莫小丰先是一怔，随即说道：“我是为在戚里建市一事请求觐见的。”

彭兴点头道：＂二位请在此稍候，待咱家进殿通禀。”

“戚里建市？怎么回事？”望着彭兴进殿去了，杨遵问道。

莫小丰简要地向杨遵讲述了在戚里建市的原由及用意，杨遵听罢，并未表明态度，只是提醒道：“大将军近几日既无暇议及此事，关于拟委何人充任市令就不必向陛下禀奏了吧。”

含光殿内，身着宫装的李嫔正坐在皇帝身边埋首抄写经文，听到有人走进殿来，抬头冲莫小丰笑了笑，依旧笔不停辍地抄写着。

莫小丰忽然想起，这位最受皇帝宠爱的李嫔不正是李希宗的女儿，未婚妻李祖媛的亲姐姐吗？如果李祖媛真的来了邺都，会不会与她联系，甚至寻她安排一个安身之所呢？

＂杨卿，朕传你来，是为了当面问一问，关于大将军遇刺一案，可查出了什么眉目没有啊？”莫小丰正在出神之际，皇帝已开口向杨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