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不脏(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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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刺眼，灼得人眼睛生疼。他把那朵荷花往桌子上一放，拂开她的小手。推着轮椅远离她。

两个老师对视一眼，脸色白了。

向彤彤嗅了嗅：“香香的！”

他这样一想，赶紧趁老师没注意舔了饼干一口。见裴川还在冷冷地看着他，陈虎又心虚又恼怒。

爸爸给他取名字的时候，取义“海纳百川”。

陈虎的家长先来，爸爸和妈妈都来了。

贝瑶知道五毛钱不少了，她新年红包才一块钱。

裴川苍白的手猛然握住轮椅，朝陈虎那边去。然后他拽住陈虎的衣领，把他把自己这边拖。

陈虎边打他头边哭。

什么时候裴川才肯和她说话呢？

教室里和陈虎玩得最好的男孩儿叫李达，李达大喊一声：“裴川是小狗！”

陈虎长得敦实，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去推裴川。男孩子瘦弱的胸膛被小蛮牛陈虎推得往后退，裴川眼瞳漆黑，眼里寂寂，拉住陈虎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他会说话，只不过少言。

他们起先还喊他裴川，现在干脆喊哑巴。

贝瑶抱着花四处打量。

幼儿园里兵荒马乱。

贝瑶看了眼老师哄陈虎，眼睛一亮，小短腿吭哧吭哧走到裴川面前。然后把荷花放到他怀里。

夹心饼干没有扔准，最后擦过桌子边，落在了裴川轮椅旁。

小吴老师急了。

荷花淡雅的香气，夹杂着女娃娃的奶香，环绕在他周围。她肉呼呼的小手轻轻地拍，裸|露的小臂上很软。像是夏天悄悄停留了一只嫩蜻蜓。

她一眼就看到了裴川。

她转头看门口小吴老师抱着陈虎拍背：“不痛不痛哦……”

她杏眼儿弯弯：“彤彤。”

蒋文娟来的路上就听小赵老师讲了经过。

夫妻俩这才抱着孩子走了。

这是个长相十分温婉的女人，裴川像妈妈多一些，他眉眼俊秀，却又因为三分像爸爸的长相，轮廓要深沉些。

三年级的水平，等她再次翻出作业本看都看不懂了。认识一部分字，却还有些不认识，但是内心高度紧张感让她重新把作业本藏好。

她眨巴着眼睛，趴在门边，眼巴巴看着他们的背影。

他把啃了一口的饼干往裴川面前一扔，也打算不要了。

八月的天，陈虎哭得鼻涕泡儿直冒。

幼小的孩子心里有杆秤，界限分明。

他虽然不能懂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知道这是个好名字。

赵芝兰头疼极了，他们小区没有完全建好，属于拆迁房，荷花好像是别人家养的。赵芝兰吓唬她：“这是别人家的，被逮到看不把你捉去关起来！”

她如今以小学三年级的视角来看世界，反而好了很多，不再浮躁，清澈的眼睛里多了对世界的向往和好奇。

面无表情盯着陈虎。

他面前一块饼干，他放在桌子上没有动。仿佛那不是小孩子都喜欢的饼干，而是一块木炭。

他唇角还沾着没擦完的血，身上放了一朵大得离谱的荷花。

裴川像是没有痛觉的机器人，下一秒咬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