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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十五章 入益都石百户功德圆满 见赵忠小沙弥崭露头角
这可是益都的最高军事机构。
赵忠大奇，不觉开口说道：“这个小沙弥，相貌着实非常。请问大和尚，是你的弟子么？”
景慧不动声色地拉了拉他的手，示意镇静，正要说些什么，远远瞧见一队人马从城中出来。
“不是大和尚的弟子？”
赵忠点点头。
当益都的城墙出现在眼前，一行众人各自心思不同。
道衍笑了一笑，仍是不作辩解。
“在穹窿山受的戒？却为何来了北地？既非大和尚的弟子，又为何随大和尚齐来益都？”
景慧也看到了。只见从这六品官身后转出一人，穿轻甲、跨弓矢，可不正是护卫骑兵中的一个？不知何时进了城，并领出来了这么一位官人。
景慧插口笑道：“和尚学人不会。”
在路上时，石百户问过景慧的来历，知道他师从何处。料来定是那提前去报讯的骑兵转告给赵忠知晓的。
那六品官低声说了几句，骑兵便催马出列，直接驰奔过来，对石百户行了个礼，看了景慧与封帖木一眼，说道：“启禀大人，分院令：封秀才远来辛苦，既然是陆大人的朋友，不必再去分院了，直接去陆府即可。景慧禅师不辞辛苦，前来我益都弘扬佛法，慈悲之心，令人敬重，只是分院乃兵事重地，不管佛道，故此，特请了赵大人过来接待。”
景慧笑道：“不但不是我的弟子，其实他也不是沙弥。”
景慧心道：“却是古怪。这还没等进城呢，怎么就把俺与老封分开了？难道燕贼听到了什么风声？听说益都有个通政司，专司侦听。但这一路上来，俺除了刚开始多嘴，多说了几句话外，似乎并没有露出甚么破绽？”有心想要求与封帖木一起，但转念一想，又怕反而因此引起益都的注意与警觉，“……，罢了罢了，既已深入虎穴，既来之、则安之。”
“赵大人？”
“不是梧桐树，不引凤凰来。贫僧虽不敢自居凤凰，但燕王殿下仁德宽厚，却真的是梧桐不假。大人谬赞，贫僧实不敢当之。”
“原来如此。”赵忠问道衍，“……，不知和尚师从何人？”
对答至此，只能说中规中距。
封帖木胆子不大，这一路上走来，当真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连睡觉都警醒的很，就只怕一不小心说梦话漏了嘴。他害怕到这等程度，又岂会主动挽留石百户在身边？之所以有这么一说，其实只不过是在试探而已，试探等进了城后，石百户还会不会继续留在他们身边。
“贼子就是贼子。甚么‘总领益都佛道衙门’！瞧这姓赵的狼目鹰鼻，虽然带笑，反似饿隼，分明不是善类。”景慧下了马，双手合十，高唱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景慧，见过赵大人。”
石百户也不认识这人，不过没关系，他认识这人身后的一人。
石百户说道：“不过赶了几天路，有什么辛苦的？陆大人那里俺就不去了。”封帖木暗中松了口气，气还没松完，听他接着说道：“等会儿进了城，麻烦几位先跟着俺去一趟分枢密院。待俺交过军令，便就此别过吧。”
不过，正如三国时曹操的《求贤令》所云，人无德，不一定就没才。虽然无德，但是赵忠却还是颇有些才干的。投降后，他也曾奉邓舍的命令去沈阳策反过纳哈出的部下，比较成功；来到益都后，因他跟着喇嘛学过阵子佛，故此改管了佛道宗教事，一直来，也兢兢业业，把邓舍一系列有关宗教的措施都办理得妥妥当当。
景慧上马，他带着的两个小沙弥也随身上马。赵忠本不在意地扫了一眼，目光才转过，又猛地转回，双目中精光一现，定在了其中一个身上。
赵忠呆了一呆，想道：“陌上花开？缓缓归去？……，而今仲夏，这和尚不用别的词儿，却非要说陌上花开，是什么意思？听这八字，倒是有些禅味。”他细心沉思，瞥见景慧似笑非笑，又警醒地想道，“不对，此中必大有深意。”联系到道衍方才说的“从来出来，往去处去、欢喜而来”等句，脑中灵光一闪，醒悟过来，暗道，“好险，好险！没的斗法不成反受辱。差点领会错误，丢了俺益都佛道衙门的脸面。”
景慧哈哈一笑，说道：“大人却不知，这和尚头上虽秃了，心里却没秃，六根不净。尽管出了家，最好游山玩水。便在月前，他来了大名路。前日听说贫僧要来益都，便随着也来了。”
“为表谢意，想请将军一起见见陆公。也好让在下借花献佛，敬将军几杯酒。”
所以，景慧插嘴，笑话他“学人不会”，只会学别人说话，最多拾个牙慧，却不代表你真的就明白此中深意。
景慧说这个沙弥其实不是沙弥，也就是说，他其实已经受过“具足戒”，是个比丘了。
骑兵回手指了指那六品官，说道：“即总领益都佛道衙门的总领官赵忠赵大人。”
这时，他们离城已经不太远了。
赵忠想道：“瞧这和尚相貌精奇，几句回答却都了无新意。莫非只是个银样蜡枪头？”对道衍的兴趣已不如开始浓厚，不过，对答既已开始，总要有个结尾，勉强地又接上一问：“准备怎么去？”
石百户一笑，自上前与赵忠见了个面，略叙几句，便招了招手，带着封帖木与他的两个“保镖”，和别的骑兵们一起呼啸离去。
须知，益都乃海东在山东的首府，城中高官云集，便是刚才给这队人让路的文武中，就有两个五品的官员和一个千户级的将校，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儿，就能有这么大的威势？就能让这些比他品级高的人给他让路？
“请。”
景慧心中一动，想道：“定是有大人物在这队人中了。只不知却是何人？”
沙弥，通常指的是七岁到二十岁之间，已受“十戒”，但没有受过“具足戒”的僧人。打个比方，沙弥就好比小学，年龄满二十后，可以受“具足戒”。受过“具足戒”后，就可成为比丘。“沙弥”、“比丘”，指的都是男性的出家人；如果是女性，则称为“沙弥尼”、“比丘尼”。
赵忠本名赵帖木儿，曾随他义父打过双城，后来战败，为了求生，连他的义父都被其亲手杀了，自然不是什么善类。
小和尚道衍微微一笑，也不辩解，只是简单地回答说道：“我师本在穹窿山。虽也向席真人学过东西，但学的并非道经，只是阴阳术数而已。”
时当盛夏，虽也是花开绚烂，但“陌上花开”一词，却多数都是用在春天。
他耐不住好奇，问石百户：“来的这位官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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