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大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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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罕帖木儿把“千户所”扩大成了“下万户府”。

能担任点将官的，通常都是主将心腹，这个也不例外，见王保保面无表情地站在台阶上，他壮起胆子，出列问道：“将军，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强弩、火铳利於远战，不利近战，用来守卫帅府，防止生乱，刚刚正好。普贤奴也领命离去。军令传毕，诸将离开，院中顿时安静。但是，王保保却没有随之回入堂内，依旧站在原地。他紧紧攥住腰边短剑，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举起头，望城中看了会儿，但见火光映亮了半个夜空。

点将官、军法官、诸将、甲士，同时行礼。

“诺！”

此外，“斡罗思军”其实也是也是以地名为号的。斡罗思，即俄罗斯。蒙元世祖忽必烈时，聚色目勇悍者为亲军宿卫，共成立了八个“卫”，其间便就有一个“斡罗思卫”，统军万人，驻营大都北郊。

王保保昂首挺胸，身穿精甲，肩挂披风，脚上牛皮靴，手中握短剑，站在堂门口的台阶上，从高处俯视诸人，半句废话没有，言简意赅地说道：“你们应该已经看到，红贼使用诡计放火，试图将我军的粮秣烧掉。为灭火并防备贼军趁势攻城，大帅与阎公已经分头去了粮仓与城头。留下本将在此！击响召将鼓，唤你们来，只为了一件事：粮仓被焚，城中大乱，此时此刻，军中一定不能乱！城中也一定不能乱！……，军令。”

“召将鼓。”

接下来，又命令虎林赤、谭哲别，各负责南、北两个城区的弹压。因他们两军士卒较多，又命其抽调部分去协助灭火。两将亦接令离去。

至若虎翼、武威两军，则是以美号名之。“虎翼”是骑兵，“武威”是步卒。

说了这么多话，王保保的声调并没有怎么提高，表情也没有太多变化，依旧脸色铁青，但话中、语气里蕴藏的怒气却是谁都可以听出。他攥住剑柄的手指握得发白，低沉地重复说道：“怎么就烧了我的军粮！”

这几个万户府，有以地名为军号的，如“冀宁军”。冀宁路、晋宁路，是察罕的根本重地，以这两路为基础，选拣精锐，共组织了两个上万户府，分别皆以地名为号，十分的善战，乃是察罕之嫡系。这回，派了一个冀宁军来，不过没有全派来，有在大同前线走不开的，只派了一部分。

“豁鼻马。”

“将军！”

阴霾的夜色笼罩下，城中一片混乱。原本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出现了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卒，有些是散布在街巷中的巡逻队，有些是从刚刚被从军营中调出的救火队。

闻听他此言，诸将神色各异，不过很快就都恢复了正常，躬身说道：“请将军下令！”

“诺！”

“诸位将军，免礼，请起。”

“将军，……”

将校们大声说道：“召将鼓响，末将等应命而来，不知有何军令？请将军下令！”

白琐住，是枢密院同佥，按照该是文臣，但他与蔡子英、赵恒、刘尚质等人不同，能文能武，前不久，刚兼任了此军万户。

“两鼓两点，枢密院同佥、斡罗思军下万户白琐住到！”

“两鼓三点，冀宁军上万户谭哲别到。”

“你不需负责城中弹压，领命后，速带你部军士来帅府，负责帅府警戒。”

不过，名为万户，实际上在各军中，这支部队的人数是最少的，只有两千来人。严格意义上来讲，还够不上万户的级别，下万户也需要三四千人才行。只不过，一方面因为强弩、火铳的威力很大；另一方面也因为强弩、火铳造价较高，故此升了格，算是“下万户府”。全是用强弩、火铳组成的部队，远距离的杀伤力可想而知。又故此，这支部队虽然说名头不及长枪军、铁甲军响亮，但事实上对联军来说，也是个巨大威胁。

此是为这两个万户府。

堂门开。

两列持枪的甲士鱼贯而出，一直排到了院门口，兜鍪上俱皆佩戴的有长缨，既威风，又颜色鲜艳，特别是被火光一映，沉沉的夜色下，更显出一种杀气，待站定，齐齐把枪柄往地上一顿，齐声叫道：“请将军升帐！”

点将官、军法官，两队数十甲士，分列在院子两侧，鸦雀无声。

“领命后，回你营中，一边安抚士卒，一边负责东城弹压。告之百姓，一概不许乱动，若有在外者，令归家中。如敢有趁机生乱者，就地斩杀！”

王保保气昂昂，从堂内大步走出。

从这个标准出发，察罕军不愧精锐，虽然相比城头，城中显得乱了很多，但这个乱，却是难以避免的，毕竟是事起仓促，士卒需要调动，各部需要协调，百姓也需要安抚，无论怎么说，至少在短时间内就做出了反应。

巨野之战时，赵过就吃过这支部队的苦头。经过战斗的消耗，两千人的神弩军，现在还有一千四五百人。

单州城内。

豁鼻马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去。

——全军使用相同的一种武器，这在军队中并不罕见，哪怕强弩、火铳也是一样。前朝的不必多说，只说有元一代，蒙元世祖忽必烈时，曾在许多的营头下边专设“弩军千户所”，所谓“长技不可不习”，专掌蹶张弯拉，有一种“靴车神风弩”，据说能射出800余步远，两里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