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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三十一章 定计
如若济南未破时，察罕遣军奔袭华山。那么，赵过部前有王保保、虎林赤，后有察罕，前后受到夹击，下场堪忧。十有八九会遭遇大败。郭从龙道：“前有坚阵，后有强敌。赵左丞困守孤山，纵拥军近万，虽不至覆灭，或难逃一败。”说至此处，他不觉脑中灵光一闪。
郭从龙寻思片刻，问道：“若取济南，怎生将计就计？”
“不错，正是这样。”
“济南一下，则王保保必然东窜。泰安城外，才有万余鞑子。然后我军可以大胜之军，裹挟棣州田丰，趁势再救泰安。一旦济南、泰安的鞑子全被我军消灭，便好比关门打狗，察罕是上天无门，入地无路，势必即会因此陷入我军包围。如此，我军化被动为主动，此战必胜！”
“这是当然的了。”
“文平章很赞同姚平章的提议。”
郭从龙站起身来，往舱外望了望，见远近帆樯或前或后，还没有调度完毕。不少的士卒仍然没有下船。他等不及了，收起姚好古的信，拱手说道：“事关重大。末将这就回城安排人手，立即赶去益都，好尽快把姚平章的密信呈与主公。”
郭从龙提出了两个疑问。两军交战，歼敌为先。察罕要果真有余力，不可能一直放任赵过部不理不问。并且先前东南沿海已经尽数沦陷，察罕就算有心想要“围点打援”，也不可能会考虑到这么长远。他又怎么知道郭从龙能雪夜破文登？他又怎么就能预料得到海东援军早晚会到？
“不错。察罕看似没用余力。但是如果他的这个没有余力，其实是故意作态，专门装作给我军看的呢？”
“虽然主公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此事，却必须报主公知晓。”
“这？……，这怎么可能！”郭从龙不可置信，说道，“末将破文登前，东南沿海已经尽数沦陷。没东南，我援军就不可能抵达山东。察罕怎可能未雨绸缪到这等程度？况且，按照姚平章的分析，察罕是有能力奔袭赵左丞部，但是他没有去做。两军作战。赵左丞部近万人，察罕能放着他不管？任赵左丞部屯军华山。一方面阻碍王保保与他会师，另一方面赵左丞部又很有可能会从后面威胁到察罕本军。察罕若真有余力，面对这等情形，又怎可能放任不管！”
“还有察罕布置在东南的眼线、探马呢？”
“姚平章以为，察罕老匹夫并非没有余力。他之所以一直没去理会赵左丞部，实际故意给我军下的圈套。”
不但邓舍、赵过、察罕分别都看出了赵过部的无奈，包括泰山脚下的潘贤二对此也早就看的明明白白。他献计与赵过，提议放弃济南，转攻泰安，要说是步好棋。赵过要肯走的话，顿时便可化死棋为活棋。可惜出于种种的考虑，并且因杨行健也坚决反对，赵过最终没有接受。
郭从龙顿时醒悟，说道：“我军去往济南，却故意做出驰援益都的样子。从而使得他判断错误。此是为‘化虚为实’。可对么？”
邓舍想到了“围城打援”。姚好古更进一步，不但想到了“围城打援”，更考虑到了“围点打援”。郭从龙将他的密信看过一遍，抬起头，对郭从龙说道：“姚平章的意思是？”
“姚平章以为，不如将计就计。”
姚好古的提议，某种程度上与潘贤二倒是不谋而合。只不过，姚好古的提议立足点在数万援军的到来，而潘贤二的提议立足点，却只有赵过的数千人马。比较两者不同，姚好古的提议显然更为稳妥，更多地考虑到了益都的安危。
“但是，元帅你也刚刚说了，察罕老匹夫在东南沿海肯定遍布眼线，而且莱州等地还在关保手中。我数万大军行动，又该怎么才能将之哄骗得住？”
“主公不是没有看出来，赵左丞也不是没有看出来。赵左丞困守孤山，委实形势如此，不得已而为之。不管对我军，抑或对察罕来说，赵左丞部，实则只是一个死棋。因此，察罕方才有胆量，对之置之不理。”
“也就是说，主公没有料错，只不过是少预料到了一点。只考虑到了察罕有可能‘围城打援’，却没有想到‘围点打援’。”
“无它。察罕以虚实示我，我也以虚实示他便是。”
“先取济南。”
“虚虚实实，此乃为奇正之道。”
郭从龙悚然而惊，险些扶案起身，不过随即想到了另一可能，说道：“察罕以三四万人围城益都，至今攻城半个月，寸功未立。他兵力不足，攻我益都已觉吃力，却是没有余力再去奔袭赵左丞部的。”
“该选哪个？”
“末将又有不解。”
眼线、探马不太好对付。因为他可能化妆，也许只有一两个人，守在道路要口。防不胜防。张歹儿答道：“彼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就且看是他眼线高明，抑或我军斥候了得。大不了，多派斥候，凡军行处，扫荡一空。同时，多用疑兵计。教他分辨不出我军的真实意图。”
“但是主公？”
张歹儿与刘杨随之起身，道：“将军请先回。待船上军卒集结完毕，俺两人自会随军入城。”郭从龙转身出舱，临走到舱门口，想起一事，折回头，说道：“如果主公同意，不知元帅打算何时奔赴济南？”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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