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定策（二）(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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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千户以上的，都可以称为将军了。

按实际管军数，宿卫亲军各卫指挥使和驻防各地的万户府万户，官阶是正、从三品；千户从四品到从五品；百户为从六品到从七品。

黄驴哥轻蔑一笑，李和尚目瞪口呆，罗国器忍俊不住，慌忙转身。和文华国一道负责城内治安的关世容，虽不是头回见他这身行头，依然不禁莞尔，起身招呼他就坐。

他这边暗号轻轻递上，陈虎心领神会：“各位所讲，皆有道理。比较而言，山东较之上都，似乎更加稳妥。如关百户讲，引八千新军走虎狼之道，太过危险。”他吸了口气，忧心忡忡，“而罗百户所讲，去山东。依照末将看来，稳妥是稳妥，却只能是暂时的稳妥。”

时局如何，一清二楚。沉静下来的他对形势做出了判断：无论张居敬、世家宝目的何在，永平都不能待了，得及早离开。连身在辽西的大宁、兴州都有了异动，可想而知，距离更近的腹里各城怕更是早就蠢蠢欲动。

关世容沉吟良久，找不出解决之道，思量罗国器之言，似有道理。他向邓舍拱手：“还是听将军之意。”

黄驴哥哼哼两声，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天下兵马数目，皇帝知道，院官儿里为头的蒙古官人知道”，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

何况攻克永平以来，他憋足了气。

第六日头上，河光秀来禀告，他在城门盘查过往生人之时，抓着了一个兴州（今承德中西部）来的奸细。经过审问，邓舍他们攻下永平的消息，三天前就传到兴州了。辽阳行省佥行枢密院事张居敬，目前正在兴州，这个奸细，便是他派来的。

邓舍咳嗽一声，去看陈虎：“陈百户久未说话，必有所得。我愿洗耳恭听。”

关世容听得满脸通红。文华国一句软如鼻涕脓如酱，把他刺|激得不轻。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邓舍说过的话：“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这是个办法，可不是好办法。很容易弄巧成拙，搞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落一个虚伪狡诈的名声。不到无计可施，最好还是不用。

元宝者，元之宝也。

自元朝起，中国开始采用以白银为价值的尺度，并逐渐发展为以白银为流通手段。

只不过，关、李、罗好安排，黄驴哥却不然。他本是千户，职位众人之中最高，又自居嫡系，陈虎认为，不管给不给他实权，他都不会平衡。所以，干脆，任命他一个有名无实的高位。邓舍深以为然。

这个方案，是他和陈虎、文华国商量好的。如果诸将留下，就这么安排。

※※※

马靴橐橐，诸将络绎到来。

一来，他们手头没那么多有带兵经验的人，攻取高丽，还得倚仗他们；二者，既然他们自愿留下，再不公正对待，徒然令之寒心，也让别人觉得自己度量太小。反正，他们只有三千人，大头还在自己掌握之中。

元朝的军队总数大约在一百万人左右，具体数目无从知晓，因为“以兵籍系军机重务，汉人不阅其数”。“虽枢院近臣职官军旅者，惟长官一二人知之”，元朝百年，“内外兵数之多寡，人莫有知之者。”

关铎顺势席卷周边，亲自坐镇上都，分兵两路。一部由平章潘诚率领主力北上，自全宁（今内蒙古翁牛特旗）入辽阳；一路由上万户毛居敬帅三万人南下，取道大宁入辽阳。

大宁、兴州，都是辽西重镇。

邓舍很能理解黄驴哥的愤怒。他也不生气，微微一笑：“既然大家都不反对，便请回去熟悉部伍。大后天一早，准时出发。”

元制，武官无正一品，最高的是枢密院长官，为从一品。按照正、从，分九品十七级。

人在屋檐下，暂且先低头。他心中盘算，但凡世上人，钱财动人意。那百两白银，好歹总能派上用场。

每一品秩都有一定的名号，即“散官”，五品以上称将军，六品至八品称校尉或副尉，九品均无散官名号。

“既如此。”识时务者为俊杰，罗国器表态，“小人没甚么意见。”

4、千户。

据奸细讲，张居敬还派了人前去大宁，联络大宁路达鲁花赤世家宝。至于他的目的是为了呼应世家宝部以此保境，还是为了联合大宁军队来攻永平，奸细不知道。

元发纸钞，即是银本位。元初，一两白银值钞两贯，一贯千钱；至正年间，通货膨胀，四贯钞换不了六分银，一两银换将近七十贯钞，一百两就是七千贯，七十万钱。这还是官价，民间黑市的价格更高。

各地义军的军队编制，大体和元制相同。

陈虎闻言起身，正色道：“兄弟们皆知，末将从军以来，杀的鞑子没一千，也有八百。冲锋陷阵，向来不敢避死。黄千户，投降这两个字，你提也莫提。”

邓舍扶案起身：“计议已定。诸位将军，鞑子纵然来攻，仓促之间，也来不了。咱们再招两天兵马。”顿了顿，接着道，“八千新兵，虽已编伍，长官尚且未曾任命。我的意见是，关、李、罗、赵四位将军，各领千人；文、陈二位，辛苦一点，各带两千人马；黄千户，请你屈尊，便做这八千人的副万户吧。”

“东北何地？”罗国器见陈虎否决了自己的提议，一阵失望；听他说得古怪，强打精神，问道。

向来第一个发言的文华国闷着头，一言不发。陈虎、赵过也不做声。他们都和邓舍一样，感觉到了情报中内藏的玄机，集中精力，分析利弊。

管军机构，元初在一些行省设有行枢密院。平定天下之后，行枢密院基本上都撤销了。

利为王夫人这个麻烦，迎刃而解。去上都，必过大宁、兴州，张居敬、世家宝既然有备，完全可以借此夸大威胁，断绝王夫人的念头。不去上都，转而求其次，她必去山东。所召兵马，尽辽东土著，搪塞一句水土不服、卒不愿往，拣选三二士卒，礼送她过海便是。

不等众人说话，他继续道：“各位目前本部兵马，就请先交给我，暂充亲兵。新兵名册，都在陈将军手中，士卒如何分配，请陈将军负责。”最后他问道，“这么分配，不知道诸位将军，以为妥当不妥当？”

“此为何意？”邓舍问道，诸人目光都投放到陈虎身上，听他解释。

“此言甚是，此言甚是。”李和尚连声附和。山东去不得，上都行不得，关世容问道：“陈百户的意思，莫不是坚守永平，待敌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