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内斗（三）(2/2)

首发：~第九章 内斗（三）

陈虎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不但带来了二百来个骑兵，还带来了一个红巾中重要的人物。

3、至正十二年，元丞相脱脱领军亲攻徐州。

邓三马上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号角吹响，大旗竖起，传令兵奔驰村子东西。没空和陈虎打招呼，只匆匆一笑，邓舍、文华国、关二哥策马急去召集本部。做完了这一切，他才趁着队伍集合的空当，问到底怎么回事。

在士兵们纷纷陷入回忆，神思故乡之时，又放回眼下。兵荒马乱，求老天爷保佑，别叫村子糟了兵灾。

最大的功臣是文华国，他第一个上场，彻底调动了士兵们的热情。站在搭建的平台上，面对坐满整个麦场的士兵，他说：“兄弟们，咱们在一起时间不长。你们中有很多人，应该已经认识我了。”

——徐州古称彭城，乃今天鲁、豫、皖、苏四省交汇处的第一繁华之地，人口常在数十万之间，为古今兵家必争之重镇。此次屠城，徐州男女老幼无一幸免，以至于十六年过后，大明帝国宣告立国，这里依然是“白骨蔽地，草莽弥望”，残砖废瓦荒草萋萋中，出没着狐鼠豺兔。

当时，郭子兴等在濠州。

刘福通北伐三路大军中的，来自山东的西路军毛贵便是赵君用的部下。而王士诚、续继祖，则又是毛贵的将军。也就是说，王、续二人不是刘福通的嫡系，也算不上是关先生的部下。他们顶多，类似配合作战的客军地位。

5、探马赤军。

所以得到的讯息比较早，随着保护王夫人和续继祖家眷的亲兵冲出了重围。我推测，云内、东胜两州既破，丰州怕是救不成了。无路可去，也不知道千户大人身在何处。只好选择去上都。恰好，半路上遇到了千户大人派出来寻我的兄弟，就一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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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十二年，芝麻李为元军所败，战死；赵君用转投濠州，势力较之鼎盛时期大为不济，不得已名义上奉小明王为主，遵从大宋号令。

“怎么回事？”邓三一马当先，首先迎向冲进村中的游骑。

“小树林之后，我先去的云内，报信给王士诚；接着他派了几个人，和我一起又去东胜。续继祖动作也还快，可鞑子来得更快，军队刚集结出城不久，就遇上了鞑子骑兵。一鼓而溃。当时，我正在东胜州内，续继祖安排我在中军帐休息。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祠堂军议，黄驴哥宁愿邓三当千户，也不愿李和尚当千户的原因。

八月十日，伪为挑河夫，夜投徐城。留城中，门卒拒之，曰：“我挑河夫也。借一宿何伤？”其半因突入，其半在外。夜四更，城内爇四火，城外亦爇四火应之。既而复合为一，城内外呐喊相应，城内四人夺军仗斩关，城外四人突入，同声叫杀。民皆束手从命。

文华国接下来不露痕迹地从这个村子代入文家村，回忆父老音容，又放开来，咒骂鞑子；再轻轻巧巧一转，叹息眼前这个村子的破败。三言两语，挑逗得士兵们再次和他同声咒骂鞑子。又峰回路转，遥想文家村现在，会成为什么样子？

月光下，盔甲黯淡，更黯淡的，便是一团团的血渍。他们盔甲上的血渍，包括邓舍的在内，沉淀时间太久了。深深融入盔甲深层之内，再认真的清洗也无法洗去它们存在的痕迹。

举起了几双手。文华国一抱拳，道：“咱们算是半个老乡。你们知道，兄弟和老当家的，做过马贼，结拜兄弟十个，老十是你们胶州的。”语气转低沉，“不过他已经死了，中了鞑子的埋伏，肚子破了，还在拼命！你们胶州人都是好样的，他和你们一样，很勇敢，是条汉子！”

1、至正九年，三月，胶州大饥，人相食。

邓三哦了一声，没在意这条信息：“追你的鞑子是谁的部下？”

除了士兵们的喧闹、马匹的嘶鸣，再没有任何东西打破这夜的宁静。

加入红巾之后，他一般都是用“千户大人”来称呼邓三，用“小人”称呼自己。这和亲疏没有关系，他们依然是拜把子兄弟，生不能同生，死可以同死的拜把子兄弟。但内敛、谨慎、严肃、较真的性格，使得陈虎做事，一向丁是丁、卯是卯。如果将来有一天，邓三带着他们又重干老本行，他也会心情不变毫不犹豫地再改回原来的称呼：老当家。

注：

为什么王士诚的老婆会在续继祖的营中？这要从续继祖、王士诚的来历说起。简单点讲，续继祖是王士诚的小舅子，这两人本非刘福通东系红巾，而是出身萧县（元时属徐州，今属安徽宿州）芝麻李、赵君用所部。

蒙古人屡次收缴汉人兵器，交给探马赤军保管，这是对他们的信任。

※※※

2、至正十一年，芝麻李、老彭、赵君用等，以八人而夺重镇徐州。树旗募人，一日之间，得众十万。

游骑是个老兄弟，马速很快。快到的邓三面前，他才不慌不忙地拉了拉缰绳，熟练地控制着坐骑，快而慢，稳稳停下。他跳下马：“陈八爷回来了。”

场上渐渐安静，文华国问道：“不知在座的有没有胶州人？”

“狗日的鞑子！”有人低声咒骂，更多的人一起咒骂；声音小而变大，震耳欲聋。

骑兵和重要人物都留在村外，陈虎单骑入村。来不及讲自己经历，他神色仓促：“老当家！快集合队伍，赶紧走。屁股后边，掉了一个鞑子的千人队！过黑河时，我把桥烧了，最多耽误他们两个时辰。”

他心有余悸地补充道：“续继祖的家眷没和小人一起，突围的时候冲散了，那支鞑子的骑兵太凶悍了。突围时整一个千人队，现在只剩下了二百来人，现在这支骑兵的最高长官是一个千户，受了重伤，村外担架上，动弹不得，只怕是活不久了。”

“探马赤”意为“探马官”。可以理解为汉语中“探马”的意思，也就是先锋。似乎也有达官、扈从官的意思。

“瞧不出来，没打旗。”陈虎顿了顿，凝重又道，“和他们的前队交锋一次，都是蒙古鞑子，说不准，是探马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