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孩儿一向觉得，只有别人嫉妒我的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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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人们极重誓言，因而秦雷如此表态，令昭武帝龙颜大悦，捻须颔首道：“好好好，果然是父皇的忠义双全好五郎啊！”他若是知道秦雷居然在誓言里为自己留了后门，想必不会如此说。

秦雷摸摸脑袋笑道：“孩儿岂敢妄揣上意？”

见了这阵势，秦雷干笑道：“看来父皇不是要训儿臣啊。”

三人不敢怠慢，赶紧跟着太监穿过几道宫墙，来到昭武帝日常起居的乾明宫，进了偏厅便见到厅中安放着一张长桌，几十样精美膳食整齐的摆在桌上。昭武帝就坐在上首，正捻须微笑着望向三个儿子。

昭武帝微微得意道：“怎么了？不高兴了？”

昭武帝“哼”一声，冷冷道：“你不敢妄揣上意，但朕却要惴惴你的意思。”

昭武帝微微不悦道：“你也有怕的时候？”

若是看着好，抢过来就是，嫉妒个鸟。

说起实际的东西，秦雷也顾不上扮憨了，沉声道：“大军演乃是禁军八大军之间的比试较量，到后年春里，咱们的新军成军不到一年半，能不能形成可靠的战力还是两说，怎么有资格与我大秦的精锐同台竞技？”

“要是登基的人不是你，你是否还愿意执行呢？”昭武帝幽幽问道：“抬起头来，看着朕。”

三人忙躬身施礼问安道：“父皇圣安。”

走了一程，沉默了一程。还是太子先开了口：“小五，你想过搞成这个样子的后果吗？”

秦雷对昭武帝的感觉还不错，但对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毛病深恶痛绝，闻言愤愤道：“孩儿在想，是哪个兔崽子在外面乱嚼舌头，把孩儿这些疯言疯语传出来，污了圣听！”若是他此时表现的过于镇定、或者过于惊慌，都会让昭武帝暗自警惕，只有走一贯的坦荡路线，才不会让昭武帝起疑心。

昭武帝靠在逍遥椅上，闻言笑骂道：“你个狗东西少装蒜，朕要训你还需要挑时候吗？真不知道朕找你作甚？”

秦雷赶紧重新爬下，闷声道：“孩儿自当万死不辞。”

昭武帝淡淡笑道：“你不刚说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吗？朕认为你说得很好，但还要加一条，父皇不说的，永远不要打听。”

昭武帝失笑道：“你这孩子，千年王八万年鳖，父皇可不想当个老鳖。”说完，双目死死地盯着秦雷，沉声道：“如果，朕是说如果，等到朕百年之后，给你留下诏书，你会不会执行呢？”

秦雷点点头，没有说话。太子以为他在担心文彦博的报复，拍拍他的肩，轻笑道：“现在知道后怕了？方才的豪气跑到哪里去了？”

秦雷出了后殿，老三也紧接着跟上来，兄弟两个相视一笑，齐声道：“痛快！”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昭武帝的一个贴身小太监从远处气喘吁吁跑过来，请三位殿下移驾乾明宫陪陛下用膳。

何况即使不冤枉，他也不能真个承认啊，自然叫起了撞天屈，拿头拱地道：“孩儿从小没念过什么书，却也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父皇给的，孩儿欣然接受，父皇不给的，孩儿从来也不奢望，怎么会嫉妒呢？”说着抬起头，很认真道：“而且孩儿一向觉得，只有别人嫉妒我的份……”

秦雷听话地抬起头，双目坦诚地望向昭武帝，沉声道：“孩儿对天起誓，只要是父皇说的，孩儿定然执行到底，纵然粉身碎骨，也绝无怨言。”这话说得很有水平，乍一听，确确实实是在你说我照做的表忠心，但要是深究，秦雷并没有保证对将来新君的忠诚，也就是说，他只听昭武帝的。但昭武帝驾崩后，他老人家还怎么说话？托梦吗？

太子自是喜不自胜，又表了一阵决心，拍了一阵马屁，把秦雷和秦霖腻歪的直接没了食欲，但昭武帝却非常受用，竟然比平日多吃了一碗半。

昭武帝哂笑道：“若是那摆设将军般的空筒子元帅，朕和李浑还用扯皮三年吗？”

三人在宫女伺候下，按长幼入了席，秦雷自然甘陪末座。听到昭武帝的问话，太子微笑答道：“父皇常教导孩儿几个要友爱兄弟，方才我们便秉承父皇教诲，在一起聊天说笑呢。”

秦雷不急不躁道：“若是孩儿一人，就是单挑禁军八大军也没什么可怕的，反正横竖是个死，还不如死的轰轰烈烈。但咱们的新军寄托着父皇打破与李家的平衡，重新占据主导的深层用意，却是要慎之又慎。”

昭武帝把他扶起，微笑道：“雨田啊，父皇给了你最大的信任、也会给你最大支持，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秦雷挠挠头，呵呵笑道：“是我们的错，下次一定不忘了找哥哥。”一边的秦霖也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们也是太自信了。下次就知道了。”

“这不就是骠骑将军的升级版？”秦雷脱口而出，紧接着又补救道：“孩儿是说，这不就是高一级的骠骑将军吗？”

秦雷摇摇头，沉声道：“不瞒二哥说，我前天找过文彦博，这老东西说得好好的，今日在朝堂上不为难老四，至于和我的恩怨，过了今日再一一清算。”

秦雷感激的笑笑，轻声道：“谢谢二哥。”

秦雷和秦霖微不可查的对视一眼，心中暗暗鄙夷老二说话漂亮，马屁更响亮，果然把昭武帝拍的晕晕乎乎，笑得露出了四颗牙齿，呵呵道：“不错不错，霆儿有个做哥哥的样了。往日里老见你不温不火的，却不想今日为了自家兄弟也能强出头。”说着指了指老三老五，对秦霆道：“这两个小家伙毛躁的很，你个做哥哥的就要像今天这样，多照顾着点。”看来对太子今日的表现满意极了。

好在昭武帝的时间宝贵，不舍得浪费在遣词造句之上，终于白话道：“你没有染上那股子酸腐书生的阴损气息，做人堂堂正正、做事坦坦荡荡。你与老四往日的龃龉，为父都知道，你对老四全力营救，为父也知道。为父很是欣慰啊，想来为父百年之后，你们这十兄妹，还是要靠你来护持啊。”

秦雷面色凝重道：“请父皇详细说明，孩儿不得不慎重，否则很可能会葬送一支未来强军的前程。”

秦雷哼一声，微怒道：“那根本不是我干的，分明是文彦博栽赃于我！”说着轻叹道：“我还是太老实了，怎么会相信这种老狐狸说的话呢？确实长教训了。”

太子巴不得秦雷被骂的体无完肤，若就此失了圣眷才好，装模作样为秦雷求求情，便拉着一脸担忧的老三离去了。

秦雷知道他想岔了，但没有出言解释，既然太子想趁着这个机会缓和下彼此的关系，秦雷自然也不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