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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百四十九章 伯赏别离的态度
战马身前顿时空出一片。老马趁机催动战马前行几步,眼看就要冲出人群。那些疯狂的信徒哪会让他如此轻松脱出,不要命的飞扑过来,趁着马腿落地,又亡命的抱了上去。
秦雷皱眉道:“恕孤冒昧问一句,为何我大秦水师尽是守势,观各位军纪严明、训练有度,想必战力不该逊于楚军吧。”
睡梦中,他好像真的看到伯赏老元帅指挥着千军万马跨过大江天堑,狂飙猛进、将羸弱不堪的南楚军队践踏成泥,直到神京城下才停住。大军把南楚都城团团围住,旌旗蔽日、战鼓雷动。随着那激动人心的战鼓越来越响,攻城就要开始了……
待走远一下,秦雷突然问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向你行礼吗?”
伯赏赛阳不是笨人,只是以前被保护的太好,没机会感受这些道道。他龇牙道:“好吧,虽然心里挺不是个滋味,但是我原谅他了。”然后对马叔道:“咱们现在过去总不会碍他们事了吧?”
伯赏赛阳大喜过望道:“真的?”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幸灾乐祸,忙改口道:“真的是岂有此理。”
战车驶到一座依山而建的水城边,几个将军早在城门口等候,其中就有装作不熟的卷曲胡子秦有德。老元帅对一个消瘦的中年将军道:“楚破,你上车来,待会给王爷讲解一下我们水军的大体情况。”
风火轮般“呜呜”旋转的人间凶器,只要被擦到一下,便会被刮得皮开肉绽。若是打个正着,定然筋折骨断,茄子一样被拍在地上。若是不幸被砸到头,便会像西瓜一样碎裂。
伯赏赛阳却不在意,跪在那里硬声道:“只要王爷答应,末将自己去找我爹说去。王爷给个痛快话吧。”
什么他妈的伯赏家的荣耀、什么他妈的伯赏家的希望,统统都是狗屁,他只感觉从头到脚的耻辱,彻彻底底的耻辱。
……
甚至还有更激进的,站在大道上指天赌咒道:“二佛祖啊,您老行行好再给俺一次机会吧。俺这次一定不会躲了。俺要是躲,就让俺这辈子都去不了极乐!”
秦雷的目光从远处浩浩汤汤的大江,转向脚下的红土地。弯腰捧起一抔血色的土壤,轻声道:“我才知道,这土地是被那十八万不屈忠骨的鲜血染红,是被你的长辈的英魂护佑。”
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目而出,年青的校尉痛快的宣泄一场。秦雷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直到伯赏校尉抬起头,嘶声问道:“请王爷教我,如何去做?”
……
“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始终笼罩在父辈的阴影中,是不是怀疑自己一生也走不出这个窠臼?”
听秦雷提起自己的父兄,伯赏赛阳的腰板不由挺得笔直,呼吸也有些粗重。
见他盖上“隆郡王雷”的印章,老元帅才放心的捧起文书,看了又看,待墨迹干后,才收进抽屉。
老头子差点把胡子揪下来,龇牙道:“讲条件嘛,当然是我漫天要价,你落地还钱了。不把问题说的严重些,怎么卖个好价钱。”
秦雷见他沉默不语,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江边的方向。轻声道:“你可愿意陪孤走走?”
刚刚赶到的秦雷,看到面前的修罗场,皱眉道:“弥勒教。”
那被唤作车胤国的将军领命而去后,老元帅也失了游兴,吩咐众将好生操练,便带着秦雷返回。
怕秦雷不信,他又举出两个例子道:“当年晋灭吴、隋灭陈,都是先占据上游,而后顺流东下,一举而定的。而曹操父子两次直接由淮南渡江,都无功而返。”
同是军人,他能懂老马的意思,仔细观察了下场中的局势,作出一个分散包围的手势。
不知他们的灵魂可不可以登上梦想中的极乐净土。
秦雷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的性命不止是你自己的,还牵扯到无数相关的人。没有必要的话,不要把自己置于未知之中。”
这样一耽搁,当天是回不去了。去了心病的老元帅便又盛情招待了秦雷一晚,第二天一早,才放他上路。
第一轮箭雨后,第二波紧接着跟上,同样射倒一片。然后是第三波……这次之后,老马身边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了,包括他的战马。
至少在没有解除警报前,他都会这样老实。
穿脑魔音从众信徒口中发出,仿佛化作无穷力量灌输于他们四肢百骸之中,让他们的步伐更矫健、让他们的眼神更凶残。
伯赏元帅捋着胡子,颔首道:“不错,这样下去,老夫只有卸甲归田,回家等着抱孙子了。”转而有些无耻道:“若是如此,老夫就要早些活动,央太尉大人给我某个肥缺了。”
一道晴天霹雳在伯赏赛阳心中炸响,彻底驱散了伯赏赛阳心中的阴霾。未来的路,第一次清晰无比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伯赏赛阳刷的抽出腰间宝剑,反手插在地上,单膝跪下。沉声道:“谢殿下指点迷津。赛阳愿追随殿下左右,实现殿下的意志,延续我家族的荣光。”
秦雷沉声道:“帮孤肃清南运河。”
伯赏别离表情郁闷道:“原来王爷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于是这位伯赏家的老疙瘩,便以镇南军联络官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跟在秦雷身边,“监督”契约履行状况。秦雷深切怀疑,即使把这小子卖了,他还会帮自己数钱。至于“监督”这种高难度的活计,应该是隐藏在保护他的三百卫队中的某人,或某几人的差事。
至今两年过去了,伯赏赛阳还是被牢牢锁在中军,上不了前线。未立寸功,却袭荫封了个常胜伯,还官居伯赏元帅的卫戍校尉。
秦雷捧着墨迹未干的文书,惨然笑道:“若是咱们一直过不了江,岂不是要孤王子子孙孙还到破产为止。”
老元帅眯眼道:“看来殿下所图非小啊。”
白刃战开始了,只是这场本应秋风扫落叶般的战斗,变成了缠斗。
秦雷轻声道:“您知道我来的目的,我也知道您的想法。但是……”他睁开眼道:“用吃空饷这个法子敛财的时代过去了。朝廷下决心要砍掉空额了。”
弓箭窸窸窣窣的射了出去。命中率低的可怜,只射倒十几个信徒。这些号称精锐的兵士们,终于露了怯。
伯赏元帅伸手阻止道:“咱们是公平买卖,童叟无欺。用不着谁谢谁。”说着,摊开纸笔,写就两份文书,分别签字画押。约定平乱后,秦雷即刻付给镇南军三十万两白银。待控制南运河一个月后,交割七十万尾款。以后每年二八两月底前,秦雷都要各支付一次五十万两。若有延迟,按月利二分算。也就是说,从契成起,直到破楚前,秦雷都对镇南军背上了每年一百万两的债务。
话音未落,便听到又是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教徒们面现狂热之色,全都跪下磕头道:“二佛祖慈悲啊。”
秦雷随意道:“石敢几个被人撵得满山跑,孤王带人去接应一下。”
视线开始清晰、胸中燃烧怒火,只有杀戮才能暂时忘却这种刻骨的耻辱。
伯赏赛阳双手接过水囊,大喜道:“那正好,咱们同去。我还没见过什么教徒集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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