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庆有条小鱼(1/2)

首发：~第二章 重庆有条小鱼

我和相关人员处理了老张头的后事，他们应该以为我是老张头的亲属，在背后议论我的冷漠。长辈去世，我一滴泪也未曾流下。

我无所谓，当即订票去重庆，在那里转车前往拉萨。我本就一无所有，没什么好收拾的--我只带上了老张头的病历和那张照片，这是他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我于当日下午抵达重庆，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我站在魔都立交桥下，对这里的繁华感到陌生。简单在重庆西站门口吃碗当地特色小面，辣的我涕泗横流，好不狼狈。旁边的老板兼收银员笑得前仰后合，我尴尬地摸摸鼻子，瞪她一眼，随便瞥见她的工牌--虞鱼，名字奇怪，比我大4岁。

虞鱼大大方方地端碗面坐我旁边，问我去哪？怎么行李也不带？

我学着老张头的样子，故作高深摩挲着那张照片，还没来得及摆出一个像样的表情，照片就被虞鱼抢去，摘下眼镜的她贴着脸看，眼睛里有向往。

她是个大近视眼。

“拉萨诶！我早就想去了，这张照片真好看，还缺人吗，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你怎么不带行李……”

“不好”

我默默从虞鱼手里抽回照片，屏蔽她的信息轰炸，接着吃面。

“我跟你说，我早就想去了，一直没有机会。要不然趁这次，等一下我去买要带的东西……”

“你很吵，我想安静点吃面。”

虞鱼没再说话，飞快扒拉完面条，连店门也不关，拉起我就走。

“我们去买点东西，我和你一起去拉萨，好歹有个伴。”

手腕上传来惊人的力道，我诧异于她的阳光与强壮。我没拒绝。或许是觉得人生走到这种地步，做什么都没差，也就随便她了吧。至少我不像反感以前的人生一样反感她。不反感，但也算不上喜欢。

因为她走得太急，我没机会抽张桌上的纸擦嘴。

然后我被虞鱼带到杨家坪商场，在我目瞪口呆以及无以复加的震惊中，她舌战群儒，以令人发指的价格砍下两套冲锋衣，两双鞋子以及若干杂物。接着她用亮闪闪的眼睛看着我：

“我没带钱，你先付，我回去了给你。”

我顶着老板悲愤的眼神，扫码付款走人。

至今我也没明白为什么我会被迫加入虞鱼的“拉萨探险小分队”，我不应该这样轻信一个人才对。

我瘫在小店的摇椅上问她：“为什么？”

“青春没有售价，想出发就出发呗，”虞鱼毫无礼貌地真诚发问：“你没有生活常识吗？穿着单衣就想去拉萨，主打青春没有售价是吧？”

我无动于衷，指着餐台“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去？不怕我是坏人？店你不管了？”虞鱼嘴角抽搐一下“就你这样的，瘦瘦小小一个，还打不过我，我怕你是坏人？至于店，是我家的，交给我开了，关门几天没什么，反正没生意。”

我没反驳她。也不对，至少我强调了一遍我身高175，不算矮小。

她从店铺后面的房间拖出一个行李箱，落满灰尘。我随手接过，擦干净。

我从小应付过许多吵闹，也习惯于掩埋心里的厌烦，反正那些情绪会和其他未吃完的小面一样，被倒掉，运走，然后遗忘。但是虞鱼的吵闹尚在我的接受范围，我不知道怎么拒绝，也不知道从何理解。

然后我看着她兴致勃勃地将买来的行李塞进箱子，又倒出来，试图塞进去更多。我无动于衷。

小店进来几个食客，虞鱼无奈放下行李，嘱咐我收拾好。我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