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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4章 谜语人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塔露拉变得越来越奇怪，她变得偏执，沉默寡言，经常一个人坐在浓黑的夜里思考。阿丽娜很担心，可繁重的工作让她没时间与领袖谈话，她们各有各的战场需要忙活。
塔露拉现在的说话对象大多数时候，是疯疯癫癫，几乎不知事的姬白墨。
这个疯子安静的时候，乖巧得像一只被驯养的云兽，就这么挨在椅背上，借着烛火看着说话的人，不反驳，不评价，静静地聆听着。
塔露拉本不该与她进行这样的交流，可不知不觉，她就在对方无知无觉的注视中说了很多。
“我们的每一场胜利都有意义吗？原本我觉得是的，怎么会没有意义呢？我们战胜了压迫者，战胜了将我们束缚住千百年的沉重枷锁，我们的胜利就好像即将溺毙的人呼吸到的第一口新鲜空气，充斥着生存的喜悦……”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
“每一次反抗不一定能达到预期的效果，每一次战斗带来的苦痛不比受到压迫时承受得少。人类的意志是有限的，我们不能要求这片雪原上的每一个人都坚定如博卓卡替斯，不能要求每个人都为了看不见尽头的斗争而献上生命。这样看来，我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
“无论我的能力有多强大，能说服多少人跟我离开，能让多少人为我描绘的理想而奋斗，我们的力量仍旧无法推翻现有的秩序，无法越过现有的鸿沟……”
“但我从历史中找到了答案。”
原本靠在椅背上，几乎要睡着了的炎国女性强撑着睁开了眼睛，困惑，同时睡眼惺忪地看着还在自言自语的塔露拉。
“如果无法推翻，说明推的力度还不够大，如果无法越过，说明迈得步子还不够远。”
“如果一个人的力量有限，那就呼唤更多人的加入。”
“姬白墨，你认为我会怎么做？”
姬白墨：“塔露拉，或许你知道。在炎国有一句老话，就是步子迈得太大会扯到蛋。”
塔露拉：“……”
姬白墨：“哦，咱们没有那玩意，抱歉哈。而且我一直觉得这句话有些问题，毕竟扯到蛋的原因除了步子迈太大，还有可能是因为裤子太小了，你换一条新裤子不就好了……或者干脆换成裙子。”
“说起来，你现在这一身看起来有女人味多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在战场上穿小洋裙，还在里头穿裙撑……但起码你现在看起来像个异性恋而不是钕同，抱歉，没有歧视同性恋的意思，也不是说穿军装的都是钕同，也没有要表达钕同不能穿小洋裙，所谓的同性恋和异性恋在工作能力上当然是没有区别的，服装的穿搭完全依仗每个人的喜好……”
塔露拉：“够了，你到底还要装疯卖傻到是什么时候？”
姬白墨叹气，趴在椅背上，“疯狂与理智两面一体，你看见了我的冷静就认为我在装疯卖傻，可你何时关注过我的混沌？”
“我疯得很真实，黑蛇。”
黑蛇静默，烛火在祂的背后投下斑驳的影子，属于塔露拉的部份在火光中摇曳，好似要逃脱，可最终，还是沉默地安静下来。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黑蛇问道，“你几乎没有时间保持清醒，看来不给你提供药物是明智的选择。”
“别逗了。”姬白墨说，“你真的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你顶多是一团影子，黑影居然妄想包裹住火光？不论你再怎么遮掩，火是不会因为有东西遮盖而熄灭的——除非你把火苗掐死。”
黑蛇：“看来你刚刚知晓。是什么让你察觉了我的破绽？”
姬白墨用自己仅剩的那只眼睛翻了个白眼，“塔露拉不可能穿这种衣服，你那老土的品味就别来霍霍年轻人了好吗？”
黑蛇：“可惜，我以为她会喜欢。”
“真扫兴，我走了……”
“姬白墨。”
她停下来，平淡地看向端坐着的黑蛇。
“你的外表与你的曾经有所不同，但还是有许多相似之处。”黑蛇说，“或许我可以认为你并不想磨灭自己的某些特征，你需要从外表来固定你的人格？我原以为我们可以算作同类。”
姬白墨：“我以为我们的相似之处在于我们都是碳基生命……呃，你应该是碳基生命对吧？至今为止你还没有尝试过将自己上传到电脑里？”
黑蛇：“……”
姬白墨打量了一会儿祂的表情，又看了看烛火，“你在对我的出现感到困惑。”
黑蛇问：“那么回答我的疑问……你是谁？”
姬白墨耸肩，“一个可怜的炎国感染者。”
“言语的游戏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黑蛇在这支蜡烛燃尽之前点燃了第二支，“坦诚能够节约我们宝贵的时间。我是在问你——你到底是一个游荡在这片大地上的亡魂，还是一个不甘命运的长生种？”
“有区别？”
“用以辨别我们是否是同类。”
“我说过，黑蛇。”姬白墨说，“你不该这样对我下定义，你在曲解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或许是站在乌萨斯的角度，感染者的角度，甚至是全人类的角度来看待这片大地，你不顾一切地寻找出路，但你所追求的，渴望的东西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黑蛇：“……”
“我有需要效忠的主君，也有需要完成的使命。”姬白墨说，“你或许知道很多，但那些东西不过是为我大脑中的一张纸条，你甚至都没有攀爬到触碰禁忌的位置。”
“黑蛇，正确与否不是我追随塔露拉的原因，风暴来临的时候没人会关注一片即将被扯碎的叶子，也没人会指望一片叶子能够实现自己的抱负……抱歉，不是在内涵你，我觉得你的计划挺不错的。”
黑蛇：“我很意外，我以为你比较偏好安定的选择。”
姬白墨：“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就不会放任自己天天发疯了。”
“原来如此，你在整合运动等待我的出现。”黑蛇颔首，“博卓卡替斯在警惕我，而你却在迎接我，可我对前者心知肚明，却对后者毫无概念，姬白墨，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使我信服的理由。”
“什么？”
“说服我不将你从我的计划中剔除。”
姬白墨：“……”
姬白墨：“当然，我会献上我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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