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死别（三）(2/2)

首发：~第33章 死别（三）

到家后桑黎早早睡下，一夜无眠。

而在永江一附院的手术室里却是一夜的灯火通明。

清晨五点半，清洁工已经在清扫着城市道路，路边的早点小摊上热气腾腾。

卧室里，比脑中更早的是手机铃声，响彻整个卧室。

“昭昭……快来医院吧，你奶奶她刚……她刚去了。”电话那头桑定声音沙哑哽咽。

桑黎感觉自己好像幻听了，没明白怎么定的闹钟里出现了桑定的声音，坐在床上愣了许久。

然后慢慢起床洗漱，再关上房门下楼，甚至笑着跟早摊店的老板打了招呼，提着昨晚奶奶说好要吃的馄饨往医院去。

等她到病房时，一直躺着人的床空空如也。她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问。

“902号病房的病人去哪了啊？”女生眼神有些呆滞。

突然被人拉着的护士，被吓了一跳，才看清是902患者的家属，她印象深刻是因为小姑娘每天都会来医院。

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心疼和安慰，说：“我带你去吧。”

医院负一楼

太平间

桑黎声音颤抖地说：“姐姐，你是……是不是走错了啊？”

还没等护士回答，桑黎瞳孔急促紧缩，一种难言的痛苦在她眼眸中弥漫。

她看到桑定站着的地方，单人床架上的白布。

桑定听到动静回头，快步走向桑黎。

“昭昭。”

桑黎看着眼前的疲惫憔悴不堪的男人，女孩眼里都是祈求。

可桑定说出的话，还是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奶奶……走了，去看看她最后一眼吧。”男人中间停顿好几秒才顺利说出那两个字。

是桑定替桑黎揭开了白布。

看着安详躺在床上的人，桑黎动作迟缓的眨了下眼，嘴唇抽搐着想说什么，却如同被掐住了脖子。

“医生说，你奶奶在……在手术室里……撑了三个小时，一直等等到天亮。”男人泣不成声的说着。

桑黎一直凝视着那张脸，视线越来越模糊，身前的白布有一小片潮湿变色。

“你奶奶……她是怕打扰了你……睡觉。”

“我知道。”女孩双眼通红，声音粗哑。

她都知道，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她就知道。

她也知道，奶奶一点也不想离开，她巴不得能永远陪着自己。

『 我就留在这陪着昭昭，哪儿也不去。』

『奶奶看着那衣服啊，就想昭昭穿着肯定很好看，不知不觉就买多了』

『奶奶会陪着昭昭考上大学，还要送我们家昭昭嫁给意中人呢』

『奶奶看着时间你应该快要到家了，就出来迎迎你。』

『奶奶等着昭昭把第一拿回来。』

『我们家昭昭啊，最聪明了……』

『早上我想吃小区门口的馄饨，午饭的话我能不能吃土豆焖牛腩啊』

『那你一定要记得啊』

桑黎缓慢地弯下腰，轻声细语，像是怕扰了床上躺着的人的睡眠，又怕叫不醒她。

“馄饨我带来了，我说过早上您醒来就能吃到了。”

“您想吃土豆焖牛腩，我问过医生了，她说可以吃，我中午就给您做好不好？”

“奶奶，睡够了就醒来吧，睡太久对你身体不好。”

冰冷静谧的地下室，只有细小的啜泣声和少女的喃喃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