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202章 新婚
赵泽野是被人搀着进入新房的,因为喝的有点多,走路都有点打晃,他看着坐在新床上一动不动的新娘,却一步也没有走上前去,喜娘看房间的气氛不对,忙扭着腰走上前去说道,“驸马爷,该接喜帕了。”
赵泽野却抚摸着头,有些头痛的说道,“你们都出去吧。”他并不喜欢被大家围观,忍耐了一天下来,已经是他的最大极限了。
等那些侍女都退了出去,赵泽野这才端了两杯酒过来坐在了公主身边,他用喜秤挑开了她的盖头,露出了一张绝美的容颜,女子的面容是恬淡的,带着暖暖的笑意,他的心上人与她截然不同,因为她的笑容,赵泽野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牵过她的手,往她手中塞了一杯薄酒,与她手臂交错,共饮了一杯交杯酒。
赵哲也已经喝得够够多,再来一杯也不在话下,这是他不知道公主的酒量如何,虽然这酒度数不高,但是对滴酒未沾的人来说,还是不小的考验。
然而他小看了公主,公主一饮而尽,仿佛还觉得不够似的咂了咂嘴,她声音温柔说道,“酒虽甜美,但可不要贪杯哦,你今天喝的有点多了,早些休息吧。”
赵泽野愣愣的点了点头,他们也没有管喜烛燃烧了多久,按照习俗来说,喜烛要燃烧一整晚的,这样是为了保证他们以后长长久久。
他们和衣而卧,彼此呼吸而绵长,但是他们都没有睡着,赵泽野虽然喝的有些多,但意识还算清醒,他看着红色的帐顶,突然问身边的公主,“嫁给我,你开心吗?”
“我很开心,”当然开心,开心的都睡不着了,总觉得这是一场梦境,南栀将手悄悄从被窝里伸了出去,钻入他的被窝,拉住了他的大手,赵泽野感觉到有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包裹住了他,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小蛇一样,让他忍不住浑身僵硬。
他喉咙上下滚了滚,眼睛闭上又睁开,还是一动不动的,突然就感觉一个软乎乎的身体凑近了他的身边,钻入了他的被窝,与他靠得很近,几乎粘在了他的臂膀上。
他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偏过头去看到一个笑容嫣然的女子,一瞬间他恍惚看花了眼,好像这个人就是南栀,等他再次眨了眨眼,却发现她是尊贵的公主。
“公主这是要做什么?”沼泽野声音发哑,觉得身体像着火了一样有些燥热,他是人间男子,自然不比那天上的仙人一般无欲无求,面对这样的尤物,他不可能无动于衷,什么反应也没有。
“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之夜,难道驸马就想这么先睡了吗?”南栀就是故意的,她勾了勾赵泽野胸前的衣襟,这一刻她才真的像极了狐狸精,专门吸人精气的那种。
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赵泽野脸上的颜色比涂了胭脂还要红,他想着立刻的推开她,可是下一瞬又想到她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如果拂了她的面子,以后他们的相处也不会和顺,挣扎了片刻,他一个翻身将公主压在了身下。
赵泽野感觉除了他身上的酒味以外,就是公主身上发出的暗香,那一瞬间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那香味太过诱人,让他忍不住去一亲芳泽。
他虽然喝了酒,但不像别的男人那样酒后乱性,胡乱发疯,他仍然是克制着自己的动作,生怕伤了公主半分,缓缓退下了她的外衣,露出她纤细的脖颈,那纤细的脖梗透着淡青色的血管,脆弱的好像一折就断,上移半分,他以为他会看到一张慌乱而羞怯的脸,毕竟没有女子不会在初次的时候不紧张的,但是他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愉悦和对他的满腔爱意,让他的心肠也不由的软了软,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姑娘?明明知道他心有所属,明明知道他只是迫于皇家威严才娶了她,可她却毫无保留的向他展示一切。
说来也是奇怪,他虽和南栀两情相悦,却从来是发乎情,止乎礼,不曾逾越半分,也许是面对那张清冷的脸,他不敢亵渎。
如今他的妻子却主动将唇凑了上来,让他避无可避,第一次知道了原来女子的唇是这样的软,赵泽野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他的手虔诚的抚过她的肌肤,就像是给刚出生的婴儿淋浴一般,那是一种福泽和责任,二人的呼吸纠缠之间,南栀不由得溢出了一声轻颤,更加搂紧了赵泽野的脖子,主动的将自己身子靠了过去。
侍女迎春在屋外守夜,听到了房间不小的动静,捂住嘴轻轻笑了一声,和喜娘说着话,“公主终于如愿以偿,嫁得如意郎君了。”
喜娘也是甩着帕子说道,“刚才看少将军的脸色,还以为他不喜公主呢,没想到竟是个闷骚的。”
“喜娘可要改口改成驸马爷了。”迎春打断忍不住提醒她这个称呼的变化。
喜娘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呸呸呸,看我怎么说话的,这公主又不是入赘,听说皇上还给他们建了一座公主府,就等竣工之后让他们搬过去住呢。”
房间里热气还在升腾,纱帐随风飘起又轻轻落下,那张洁白无瑕的帕子上留下了像梅花一样的印记,见证了他们爱情的结合,赵泽野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从此以后公主是他的妻子,也是日后他唯一要在乎的人。
早起之后,公主还是梳理完毕去给公婆敬茶,虽然以她的身份是不必行如此大礼的,可是爱屋及乌,赵泽野的父母也就是她的亲人了。
赵泽野看她对镜贴花黄,那眉心的花钿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新婚夫妻中的闺房之乐就是给妻子画眉,这真的是一种极美的享受。
他亲自挑选了一根蝴蝶发钗插入她的发鬓,蝴蝶就像是真的一样停在了她的发梢,让人觉得她就是那朵花。
赵泽野与她携手一起去见了爹娘,赵将军和夫人见了公主自然是毕恭毕敬的,就跟见到了皇上驾临一般,不过南栀并没有为难他们,反而非常恭敬的给他们上了茶。
赵将军都颇为惊讶,他本以为公主都是那种眼高于顶的女子,没想到她会这么的可亲好说话,看来果真是娶对儿媳了。
赵夫人也颇为满意这个儿媳,把她留下来说了好一会儿的家常,少将军回来之后,自然是要承袭将军府的爵位的,舍不得跟在父亲身后去军营历练历练,他明白这个道理也从不叫苦,新婚第三天就跟着父亲出门了。
这三天里,赵泽野带南栀将整个赵府都逛了一遍,让她熟悉这里的环境和地形,虽然等公主府建好之后,他们也不用留在赵府了,但是为了让她住的舒心,还是乐意陪公主逛上一逛的。
这样的体贴南栀心里明白,如果之前她还在犹豫自己代替公主嫁给赵泽野,是不是一个莽撞而愚蠢的决定,如今她却是一点都不后悔,她的父母是人狐结合,最后落的个不太好的结局,那如今她隐瞒自己的狐狸身份,假装自己只是一个平凡人,应该会和赵泽野共度余生吧。
不知为什么,住在赵府,她觉得赵府里的人很忌讳谈到狐狸,甚至都在门楣上贴上了符咒,不是镇压鬼怪,而是镇压狐狸精的,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偷偷让迎春去问了住在赵府里的老人。
迎春回来果然得了不少消息,南栀听了这些从下人口中传出来的消息,眉头紧蹙,“你是说赵将军曾经爱上一个狐狸精, 被夫人知道以后棒打鸳鸯?消息属实吗?”
“这就不太清楚了,众说纷纭,如今看将军和夫人的样子像是琴瑟和鸣恩爱的很,也许那都是谣传罢了,不过因着夫人不喜狐狸,赵将军特意花心思请了镇压狐狸的符纸,并且保证除了夫人再不沾花惹草。”
南栀正在修剪她面前的一盆牡丹,一剪子下去剪掉了一撮花瓣,迎春看到了有些惋惜,“好可惜,这花儿还没开呢就已经失去美感了。”
南栀并不在意这些,她净了手之后随手拿几本书来看,迎春挠了挠头,觉得公主最近变得有些奇怪,以前公主最讨厌看书了,皇上让她看多看点书,她总想着法子逃避过去,没想到现在嫁了人反而喜欢上这些了,但是公主的喜好她可不敢置喙,只是自己在心里嘟囔着罢了。
南栀看不下去,觉得有些心浮气躁的,便想着出去走一走,自从赵泽野去了军营之后,他们几乎都没有说上话过,每次等她睡熟了他才会回来,等她醒了他又早就走了,就好像他们不在同一个频率,那三天的温柔缱绻就像是黄粱一梦一般让她有些不舍。
后花园里,有只黑色的蝴蝶非常亮眼,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蝴蝶发钗,让她起了捉蝴蝶的心思,她让迎春取了只团扇,悄悄的走到蝴蝶的不远处,那只黑色蝴蝶还停驻在那里不动半分,就是这个好时机,南栀往前一扑,竟是扑了个空,不过她也不恼,跟着那只蝴蝶来来往往,穿花度柳,竟然一直跟到了其中的翠心亭,看着蝴蝶在池面上张扬着,飞舞着,她也灭了扑蝶的心思,让它自由飞翔。
迎春一直跟在她身边,见她在亭中歇下,准备去拿一点瓜果让她品尝,却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回廊之下,这回廊是雕镂槅子,隐隐绰绰的身影让人想忽视都难,迎春大步上前,拽着那个想逃走的女人,将她拉到了公主的面前,“你是什么人,见了我们家公主也不下跪,躲在那儿像什么话?难不成赵府的人都不懂得规矩?”
南栀并未回话,她看着女子的容貌,是一个妇人装扮,虽然仍有风情,但是也已是半老徐娘,眼角都有鱼尾纹,看她哆哆嗦嗦的样子,她也不忍苛责,只是细声问道,“大娘是做什么差事的?”
迎春见她不说话,推了她一把,“问你话呢,哑巴了?”
妇人好像是受了惊吓,开始疯疯癫癫起来,嘴里不停的喊着,“剥皮,夫人……狐狸……”
南栀神情本来是淡然的,听到这声狐狸,眉目一凛,还欲再问些什么,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突然跑了过来,服了服身,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她是我们府里的二夫人,神志有些不清,让公主受惊了,我这就把她带走。”
看这两人疾步走远,南栀神情有些晦暗,没想到这赵府里的怪事儿还真多,本以为赵将军只有一个夫人,没想到又冒出来一个二夫人,还有那神志不清的二夫人口中所说的狐狸到底指的是谁?
南栀晃神的走下台阶,可能因为在想事情,脚步踩了个空,差点往台阶下摔去,那一瞬间她忍不住叫了一声,眼前有一道影子闪过,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落入了赵泽野的怀抱,迎春也被吓了一跳,她跟在身后都没有来得及,眼睁睁瞧着公主要摔出去,幸好驸马把她接住了。
他揽着她的腰有些用力,而她也紧紧抓着他的衣袍,南枝抬头望去,呼吸在她头顶,不紧不慢,“没事吧?怎么也不小心一点,刚才想什么想那么入神呢?”
今天回来的早,他正准备回房去找她,没想到半路就碰上了,正想给她一个惊喜,却眼见着她要摔下来,可把他给吓坏了,看她还恍恍惚惚的,身子也软的不行,知道她还没有缓过劲来,于是将她打横抱起,带着她回屋。
迎春知道自己犯了错,跪在门口,公主要是出了事,她难辞其咎,等南栀缓过劲来,免了她的罪责,刚才一颗跳动的心脏,此刻也平静下来,笑着看着为她忙前忙后的男人,“军营的生活一定很辛苦吧?眼瞧着你都瘦了不少。”
“没有,你没有发现我的肌肉变强壮了吗?刚才抱你都很有劲儿,”赵泽野把她安置在榻上,然后给她倒了一碗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