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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9章 不回头
事情紧迫，不容久留。
曹革他们很快就整装出发。
这一路上的交通基本靠两只脚走，还不知道向南走多少天才能到达吴国。
孟曹几乎掏空了家底，给他们准备求援的礼物，还有路上要吃的干粮，天冷了要添加的衣物被盖，还有给他们做伪装的制革工具，越装越多，竟然把三辆小车都给装满了。
曹革再次依依不舍的跟阿妈告别：“阿母保重！”
这一去，只怕是遥遥无期。
什么报答什么感恩，这些心愿只能默默地藏在心底。
孟曹颇有几分欣慰，有宫里的大夫跟着一起出门，正是儿子长见识的好机会。
她给曹革保证：“我会好好的 这个火头兵我也会处置好，不会让他泄露你们半点行踪。”
被捆住的鲁军火头兵，假意表示愿意去吴国，被孟曹看穿了——带着这样的人同行在路上非常危险随时会出意外——坚持让火头兵留在作坊里。
“能留在吴国读书，学礼乐，学手艺，都可以，不要回来。”孟曹送出去差不多十里地，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打算。
这一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都想到了，如果求援不成，邾子国失国，他们几个人都不可能再回来。
如果求得援兵回来，退走鲁军，曹益回来继续做国公，曹革的命运不是去鲁国做质子，就是被曹益以各种名义处置，还不如不回来，就此留在吴国。
母子二人的心愿不一，目的地却出奇的一致，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母子连心吧。
曹革挥别阿母，心里突然冒出一句，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
“夫子，今晚我们要在哪里歇息？”
为了防止鲁军追过来，他们没有走大路，也没有直接向南走。
时近深秋，天黑的早，夜里风大，要尽快找一个避风的地方歇脚。
这都走着快天黑了，除了偶尔看到农田，看到零星的农家小屋，到处都是荒凉一片。
茅夷鸿抬手一指：“走过前面这个小山丘，往右边拐，有个村子，村头有个庙，我们在那里歇一晚。”
齐恺他们几个都换了衣裳，扮做行街串巷的走贩，有人问就说是同乡结伴出门做买卖，叔宰叔舟个子高大，就说是曹革茅夷鸿雇的车夫。
他们手里有通关文书，底气壮得很。
曹革往前看，啥也看不到，这要是没人带路，还真是越走越慌。
“夫子不出门，对路途竟如此熟悉。”
茅夷鸿边走边感慨：“这里曾经是邾子国的国土，我十几岁的时候来过这里，后来这里归了鲁国，我才去的小邾国。”
曹革大为惊异，不是要去吴国吗？从早到晚，他们背着太阳一路往西走，走了不超过三十里地，竟然走到鲁国来了！
据他刚学到的地理知识，鲁国和吴国刚好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有心想问是不是走错了，可这天都擦黑了，问了也白问，只能坐下来歇息的时候再做打算。
“这里既然是邾子国的国土，以前叫什么呢？小邾国又在哪里？”曹革的记忆力搜索不到小邾国，只能厚着脸皮发问。
茅夷鸿的手从左到右一通指：“你看，从那边那个山头，转过来到这边这个山头这一片，以前都是滕国的国土，叫做滥邑，后来归了邾子国，滥邑的国君黑肱，曾是邾子国的大夫。
滥邑这里土肥水美，庄稼长得好，适宜放牧牛羊，邾子国进供鲁国的贡品都是滥邑这里出的。
鲁国眼红，就从滥邑进兵，军马兵车每次经过滥邑，都会把这里糟蹋的一塌糊涂，连吃带抢的，民不聊生。
后来宋公许以名利，滥邑国君就去了鲁国做官，把滥邑献给了定公。”
曹革深以为然。
人怕出名猪怕壮，敢情这个时候就是明抢，一个小小的滥邑，大概也就是个乡镇大小，处在两国边界，只要两国打仗，倒霉的就是中间的这个小国家。
“夫子在滥邑待了多久呢？是在这里有故友吗？”
茅夷鸿叹口气：“我那时在这里求学。”
曹革瞪圆了眼睛，这山角旮旯，能学啥？
说起来那时正是茅夷鸿的故国茅国被邾子国吞并，有家回不了，不得已在同学的帮助下，逃到了滥邑，在这里拜师学礼乐：“学吹竽，周王宫的乐师，吹竽吹得最好的乐师就是滥邑人，制竽技艺最好的作坊就在滥邑。”
滥邑，吹竽，乐师。
曹格突然脑子里一闪：“啊！滥竽充数！”
以前上学不认真，以为滥竽充数说的是是乐工吹奏的技巧不好，浑水摸鱼混全勤，原来典故是在这里呀。
搞了半天，滥邑还是以竽名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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