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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1章 向死而生
城北发出的冲天火光，仿佛正在印证探子们的回报，嘈杂的喊叫声远远听不真切，却也知城北正在战乱。
“如此，情况可是不妙啊。”陈淬听着完汇报，沉吟起来，抽出佩刀，在地上横竖画着县城草图，又从地上捡起几颗石子，分别放在他画的草图上，陈淬托着下巴想着破敌之策。当前手中兵力有限，而贼寇众多，虽不知其具体人数，但从几处大概的规模来看，贼寇总计不少于五百人，而眼下，便是算上赵峥的人马，官军这方面也才三百余人，敌众我寡，如何便能将这伙贼寇剿灭？便是只把他们赶出城去，己方兵力也并不占优势啊。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刘岳听了报告，又见陈淬沉思的模样，心里顿时慌了起来，虽说他才是赞皇县的最高军事长官，守御县城本是他的职责所在，但他毕竟只是个不懂军事的文官，免不得慌乱了起来，反反复复就是这么一句。
赵峥也知形势严峻，也不晓得怎么一个县城的防御竟真如纸糊的一般，几百个贼寇，说进城便能进城，这城防守卫当真该杀！赞皇县城里，不仅有存着两边公社几乎所有家当的银行，还有人民饭店、人民百货、医馆等几处买卖！索性这些铺面都开在繁华热闹的城南，眼下倒是没有被贼寇劫掠，可是若真被贼寇夺了县城，曼说他个小小武将会不会因此获罪，就是这近乎于赔光老本的损失他就承受不起，他正后悔，如何就只带了这一个排的人马来，如果……唉……哪里有什么如果？是啊，该怎么办呢？
“刘知县，现下敌众我寡，若要尽歼这伙贼寇，恐我们力所不及，好在敌寇急于掳掠，兵力分散，仅仅攻占了县城北门，却没有集中力量沿城墙攻击其他几门，东西南三门还在我们手中，县里的乡兵也在东、西两个方向与北门的贼寇对峙，我自想来，唯有集中全力各个击破，令敌寇胆寒，设法将其赶出城外。”陈淬终于打破了沉默沉声道。
“将军所言甚是，正合兵法，那眼下当如何去做？”刘岳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点头赞同。
“现下贼首坐镇县衙，有兵不过一二百，我以为我们应先集中兵力，夺回县衙，若一战而成或可擒住匪首，到时候群寇群龙无首，贼寇定然大乱，剩下贼寇人数虽多，却不过是群散兵游勇，又散在城北，我们再逐次擒杀。”陈淬皱着眉头说道。
赵峥边听，边将陈淬的计划在心中默默推演一番，虽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但是似乎……
赵峥想了想，问道：“大人，若是咱们虽能夺回县衙，但却走脱了匪首又当如何？若是我们一时间无法攻陷县衙，贼兵得到消息又前来增援却是如何应对？”
“这……”赵峥所问，正中陈淬心中所虑，若是不能速战速决，势必陷入苦战，贼兵若是围拢上来，陈淬知道赵峥这样问的意思，战斗不仅仅是数字上的对比，有时候勇气、士气、武将个人的勇武往往能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若是这种情况发生，唯有死战，不成功，便成仁！想到此处，似乎反倒是激起了陈淬的斗志，他腰板挺得笔直，眼神坚定地说道：“若是如此，淬唯有死战！匪首必杀之！”
这就是背水一战不留退路的意思了，赵峥心想有这斗志自是好的，不过成功与否在他看来也还是五五之数，若是成功还则罢了，可是失败了呢？打仗不是儿戏，更不是赌博，况且这回自己的身家性命可全在此一役，这种梭哈，赵峥说实话感觉不值得这样去搏。
擒贼先擒王是不错，攻敌之所必救也是对的，可是还有没有把握更大的作战方案？赵峥头脑中飞速地运转起来，要下定决心，破釜沉舟……对哦，沉舟！
忽地赵峥脑中灵光一现，他赶紧看着陈淬画的态势草图，将心中所想又推演了一遍，陈淬刘岳见他忽地仔细看起态势图，猜想他也在思考对策，不禁好奇起来，赵峥默想了一下，感觉自己的方案可行，只是这么一来倒是真把自己的性命是搭进去了，这回不做英雄恐怕也是不成的了，只是希望别成了烈士，但想到按照陈淬的方案，若是不成，也是一样，横竖都是拼命，那就拼了吧！
“大人，可否如此这般……”赵峥下定决心，开口问道。
“啊？！这……你就这点人马……这……这也太过凶险了！”刘岳听得不可置信，连连摇头。
“你当真敢如此？”陈淬差异地问道。
“大人，你适才不是说了嘛，唯有死战！梁某生死，就看二位大人是否能依计而行，马到成功了！”
“若当真如此，却是成功的把握更大，但是你们……”陈淬沉吟着，又看到赵峥坚定的眼神，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吧，就按梁副使的计划行事，此计若成，梁副使当记首功！”
刘岳看看赵峥，又看看陈淬，军事上他不懂，但赵峥适才所说，自己需做的事儿倒是不难，他见陈淬认可了赵峥的计划，他便也点头道：“本官也同意了。”
……
三人分头行事，赵峥回道战士们中间，将计划和战斗人物说了一遍，问道：“你们敢跟着我去吗？”
“如何不敢？营长你都决定了，下命令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跟着你冲！”二班长当先表了态。
“营长，我听你的。”三班长也毫不犹豫地说道。
“启明，你呢？”赵峥见边启明没开口，问道。
“营长，我肯定也跟着你，只不过……只不过……”边启明说着，脸上竟然红了起来。
“哦？只不过什么？但说无妨。”赵峥说道。
“只不过我叔刚给我说了个媳妇，相了一次，那姑娘挺好的，要是这次光荣了，弟兄们能给我捎个话吗？”边启明红着脸说道。
“老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二班长皱眉道。
“是啊，打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三班长也附和道。
“这……我……”边启明脸涨得通红，全不似他适才战斗时勇猛果断的模样。
“同志们，今天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意想不到的恶战，有的同志牺牲在了我们面前，这是我们成军以来没有过的，我教你们要在战场上保命，是因为只有保存自己，我们才能够更好的消灭敌人，但战场上刀枪无眼，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我相信启明同志不是贪生怕死，正是因为我们有热爱的，有挂念的，才值得我们舍生忘死，不顾性命地去守护。因为我们不能允许眼前的暴行发生在我们的家乡，我们的亲人身上发生！你们说对不对？！”赵峥说道。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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