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深潜术(1/1)

首发：~第20章 深潜术

我想的是挺好，顺着楼梯潜下去，应该是在三四层的位置，有一个消防箱，里面有一柄涂成红色的消防斧，看着就很结实的样子。这还是我偶尔有一次爬楼梯注意到的，别的楼层都没有，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样的讲究。

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变化不如瞬间变化。当我憋着一口气，猛冲到下一层时，就完全不能视物了。同时来自混浊水流的浮力也越来越大，黑暗粘滞的水紧紧的束缚着我，幽闭中让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压力。尽管我能拽着楼梯扶手往下潜，不至于迷路，但是速度却大大减慢。

然后就是最严重的问题，我的气不够了！我在匆忙间吸的这口胸臆之气，只能支撑着我深潜一层，顶多两层，就会消耗殆尽。可是兴奋上头的我，已经冲到了六楼，我很确定这一点，不是看到的，而是摸到了一扇老式的栅栏门，整个楼层里，只有老洪家是这样的门。

我捏着鼻子，在大脑缺氧的情况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都到这儿了，要不赌一把，只要再下潜一层到两层，就能够拿到消防斧，然后紧急上浮。

应该还来得及，只要憋住这口气！我按捺住诅咒大楼开发商的冲动，要是他们每一个楼层都装上消防箱，我何至于如此拼命，就为了一件不知道能不能用的武器。

坚持，还有机会。就算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我一步一步往下，眼前一直在晃，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肺里火烧火燎的，似乎每一个肺泡都挤扁了，就为了输送出氧气。可是没有，肺里早就压榨一空了。

特么的，这情形多么的像噩梦中的场景，也是浊黄的黑水，也是窒息。呵呵，看来我是真的有预知能力，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神似，这才是真正的警示啊，可惜我明白的有点晚了。

我的手脚开始痉挛，行将涣散的意识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呼吸、呼吸、继续呼吸……

某一刻，我似乎已经摸到了消防箱，完整的消防箱。我气狠狠的捶了过去，感觉像是蚍蜉撼树，根本砸不动啊，手还划破了，因为我都尝到血腥味了，眼前也有血色在蔓延。

这就是绝境了吧？我有点委屈的低下头，要是手边有一把的锤子就好了，“哐”一下就把消防箱给砸碎了信不信。只是，要是有锤子，我还会受这个鸟罪吗？

特……嘟噜噜……我下意识的想要咒骂，却被一口腥臭的水给堵了回去的，然后是更多的水涌入喉咙！

对，就是这个滋味，噩梦中的臭水味道！

我已经无力吐槽，只是不由自主的吞咽、吞咽，好像臭水里有氧气似的。我的肚子越来越大，肺部却缩成一张纸的厚度。

痛吗？不痛。窒息吗？也不是。只有一种充斥全身的压迫感，似乎，好像……

“砰，轰！”

下一瞬，我整个爆开，像是一锅到了压力极限的爆米花，随着那振奋人心的一声轰响，喷溅的到处都是。

我终于舒服了，再也没有压迫我的东西，意识也在这最后一瞬，恢复了清明，我知道自己这是被淹死了，准备不足，重视不足，淹死纯属活该。

这大约是我死的最快的一次吧，而且完全是自找的。但不要紧，死掉没什么大不了，还有下一次，我特么的是开挂者啊，没有系统胜似有系统！

瞧吧，都要完蛋了，我还在安慰自己呢……

“咕噜噜，咕噜噜……”

一串串的气泡，顺着鼻孔冒出来，像是快乐的小精灵一般，排着队向水面冲去。这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喂，等等，带我走啊！”

我沉在水底，徒劳的伸展手臂，试图吸引气泡的注意，然而并没有，气泡依旧顺着鼻孔，理也不理我，快乐向上冲。

我特么的，这就是快乐？快乐吗？不快乐，我一点也不快乐啊！我都快憋死了我！你们这群讨厌的讨厌鬼，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走呢？很麻烦吗？很麻烦吗？

等等，有点不对头！我和气泡较什么劲啊，不是淹死了吗？

“轰～”

远远的雷声传来，好像是雷声，也许是雨声，我不是很确定。

下一瞬，我才剧烈的喘息起来，好像上辈子没有吸够似的。而随着意识的回转，我再次看到熟悉的卧室，还有大汗淋漓的我本人。我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这次的记忆也没有发生混乱，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不过，有一点我似乎说错了，死前我认为这是死的最快的一次，其实并不严谨，因为我并不清楚，自己在水下究竟坚持了多长时间。

不是死的最快的一次，却是我苏醒最快的一次，而且一点也不乱。

那么接下来就简单了，不是淹死了吗？再来一次，我还就不信了！当然，我不能再一头莽下去了，得准备准备。

我首先拿起手机，验证似的拨打110，一片沉寂。时间也变成了早晨四点，又提前了。如果我一直死，时间一直提前，有没有可能跑赢大洪水，穿越到大洪水还没有泛滥的时间段呢？真要是那样，循环不就破开了吗？

不错的设想，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干自己的事。特么的消防斧我是不指望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用，但潜水肯定还要去。氧气瓶什么的自然不现实，别的办法呢？能储存空气的？

“啪，啪啪！”

隐隐约约的动静传来，好像是老婆在外面。

我猛地一顿，一团五颜六色的塑料袋，突然从老婆的舞姿里冒出来。对呀，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塑料袋能不能存气体呢？太能了！

就这么办，我为自己的急智点一个赞。

“哗！”

老婆再次冲了进来，一脸的惊惧，“哎呀，坏事了……”

我却平静的望着她，“韩月梅，我记得你从卧室找出了一些塑料袋，快点拿出来，我有急用。”

“呃……”老婆的情绪一下子不连贯了，“什么塑料袋？你怎么知道有塑料袋？”

“别装傻，赶紧拿来，别让我骂人！”我忍住按压眉心的冲动，走到老婆面前，“咱们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这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