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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十二章 捕鱼
赵先生在卯时初就已起床。
洗漱过后就在院中舞起了剑术，等到额头微微出汗，扔掉木剑转而开始握掌成拳。配合着步伐，在这院里缓缓地练起来。
“先生我来啦，你有没有想我？”
听到这声音，赵先生脚步一顿，双拳狠狠地朝前方一杵，气息紊乱之下差点一头栽地上。
真是不懂，这弟子着了什么魔。偏偏这句话说了半辈子，现在八岁都说了四年了，自己不嫌烦别人都听腻了。
道观的大门被推开，一颗黝黑的小脑袋钻了进来。赵先生心想，下次起床不急着把木闩拿下，否则哪次听到弟子的问候，一气之下摔在地上，到时候被他推门看见，可就有损作为先生的威严了。
“先生，你有没有想我？”
在满子的眼里，先生阴沉着那张脸一言不发，他很是困惑。恩，自己有时候也会发愣走神，先生不会真被自己……
“今日为何这么早？往日不都是辰时才来。”
赵先生无视满子说了两遍的问候，也不去纠缠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不管怎样回答，下次还是要问的。
“今天要去捕鱼，所以我早点来。”满子昨晚激动了好久，虽未失眠、一夜好梦，今日却醒的更早了。
好在郭氏知道小儿子要和赵先生干大事，早早起来烧水煨粥，所以他才能这么早来到道观。
“走吧。”赵先生转向后屋，从里拿出草绳编织的网。细看之下，在那大块洞眼处，还有丝线将其填补，整张渔网不似农家那般破破烂烂，反而显得异常精致。
两人来到鱼塘边，满子一拍脑袋终于感觉哪里不对劲了。
马呢？
在院里没见到啊，不会先生喝酒时……然后切成片放锅里涮涮，当成下酒菜吃了吧？
塘边的赵先生不曾察觉弟子惊惧的眼神。腰身一扭、头颅微倾，突然发力将手中的渔网甩了出去，然后手中空空如也……
不等弟子说话，他急忙跳进水里游到渔网边……
水塘的岸边，满子低下头咧着嘴角想笑也不敢出声。赵先生歪头沉思了一会，骤然醒悟道：
“像为师刚才那样是捕不到鱼的，你要谨记，等会教你正确的方法。我先去换身衣裳，你不要跑远了。”
“先生的一片苦心我是知道的。放心，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满子也不去戳穿他，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挣钱。但是从他憋不住的嘴角来看，忍住不笑也是很辛苦的。
赵先生点点头，返身回了道观里，独留弟子一人站在水塘边。
时辰尚早，日头爷还没有出来，天边依旧没有亮光。朦胧的晨间，也不知鱼儿有没有出来觅食，今日能不能捉到一桶鱼？满子百无聊赖地想着。
不多时，赵先生又回来了。再次站在水塘边拿起渔网，找出其中一根收网的线攥在手里。然后，继续歪着身子一网撒下。
歇了片刻收起渔网，满子伸头看去也没什么鱼，只有两三个河虾和一些水草而已。抬头看向先生也不见气馁，往旁边挪了挪继续撒网。
等到第二次收网时终于有了一条小鱼，可惜太小还没等弟子说话，赵先生就将它扔回水里。
天边破晓，日头爷从云里探出头来。早起的农户扛着锄头来到田里，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一个时辰后，塘边的师徒俩捕到了五条鱼，个头还都不小。满子在一旁高兴地直拍手，就是先生不怎么开心，从进门开始，就一直阴着脸也不解释。
直到天已大亮，木桶里装了十五条大鱼。赵先生的脸色才缓和下来，瞅了眼旁边一脸满足的弟子。
“你还小力气不够，等到过几年才能撒网捕鱼，今日看看就好。”
满子点头，他知道先生为自己好，此时也不沮丧，反正自己是参与了这场“盛事”。
“走，架上马车去墟市卖鱼吧。”赵先生被弟子的情绪感染，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
“卖鱼喽……”
来到道观后面的竹林，牵起小棕马，赵先生拴好绳子，将木桶放进马车内，拉起弟子的手提了上来。
满子不愿意进里面，就坐在先生旁边。昨日未曾细看，现在瞧瞧确实是匹好马，至于好在哪里他说不上来，只感觉这匹小棕马油光滑亮的，甚是神武。
一路颠簸伴随着满子的大呼小叫声。昨日他在车内还好，现在坐在御马凳上，只感觉风驰电掣、害怕极了。
来到墟市后街卖鱼的地方，满子踌躇着不敢走。上次那老丈可被耍的不轻啊，这次要是看见了，还不得骂自己两句。
“无事，我在一旁看着，你尽管去卖。”赵先生听了弟子的解释，轻声安慰道。
来到一处空地，尽量离上次的地方远远的。看着周围都是卖鱼的老人家，也学别人的样子，静心端坐在木桶旁。
“该卖多少钱呢？”他抬头问先生。
“小的十文，大的十五文。别人论斤我们没秤，还不知要卖到什么时候。不如剑走偏锋卖的快些。”赵先生不耐烦这些，只想早点卖完回去喝酒。
“恩，也行。先这样试试吧。”满子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以后来得多了就知道价格了，这次就当是长长见识，为以后的“卖鱼大计”做准备。
主要是上回打听价钱的事，后来怎么想都有点不厚道。这次可不能这么做了，尤其是先生还在一边。
想到这，满子也不去纠结那些，合拢双手贴在嘴边用力喊道：
“卖鱼喽，好吃的草鱼、鲤鱼、青鱼，价钱公道。您来瞧一瞧，看一看喽。”
赵先生被这一嗓子惊到了，怎么也没想到弟子会来这一出。想了想，自己算是个读书人，挪了挪脚走向旁边，还是觉得有点丢脸，又走开一些。
最后实在忍不住，抬脚走向对面的食摊，那里有小贩在卖些吃食。
满子：先生和大娃一样，脸皮太薄～
赵先生给自己要了碗切碎的卤肉、一碟蜜饯、一杯子姜饮，就在那悠闲地吃喝。不时瞅一眼弟子，过了会又要了杯素芽茶、两个肉饼给满子送去。
不过他也不停留，送去就赶紧返回到食摊。装作无事发生，好似从来不认识那卖鱼之人。
满子：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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