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代代相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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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并不想猜，可还是配合着韩楚河“找大夫必然因为身体不适，还能有何原因？”

“确实如此，李氏怀孕了，她舍不得这个孩子，所以决心生了下来！”

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态从蔡京脸上一闪而过，那时的蔡京对男女之情懵懵懂懂，所以从不往那方面想，李氏如果确有此事，他也根本分辨不出究竟是思乡之情还是感情上的羁绊。

此时，蔡京满脑子都在回忆李氏当时究竟和谁走的比较近，可想了一圈依然没有答案，他忧虑地看向韩楚河，似乎想向他证实。

“李氏在家乡生下了这个男孩，由于无法留在身边，家里人也不接纳这个孩子，她一度绝望到想掐死这个孩子，直到这位江湖医生心生怜悯，同意将其收为侄子”，韩楚河看了眼蔡京继续说道“这位江湖医生不是别人，正是太医局的葛虫，而这个孩子就是死去的葛康乐”。

一张复杂的人际网这时才豁然展现在蔡京面前，王伯-李氏-葛康乐，整条线索逐渐清晰。

“你怎么确定葛虫与葛康乐并非父子？”蔡京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初见葛康乐和葛虫时，我就觉得这叔侄两人没有丝毫的相像，葛虫身材矮小，面目可憎，葛康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叔侄两人长得也不像，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葛康乐为何会参与到绑架王伯之子的活动之中”。

“绑架王伯之子的是葛康乐？”

韩楚河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葛康乐之所以与王伯搭上线，全靠李氏的牵线搭桥，可悲的是葛康乐到死也不知道李氏是他的亲妈，葛虫从未将这个信息透露给葛康乐，葛康乐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帮如父亲般的叔父葛虫”。

“在王伯之子的供述中，他曾提到被关在一处草屋，屋外有蟋蟀的叫声和水流，并且每到周六吃饭总会少一顿，我实地去过葛康乐的住所，正位于汴梁河西北的一条分支旁，并且葛康乐每周六都会外出进货，所以他无法赶回给王伯之子及时送饭，而让别人给其送饭他又放心不下。”

韩楚河的解释依然没有打消蔡京心中的疑惑，“这一切只是你的猜想”。

“确实如此，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你父亲和葛康乐滴血认亲，可如今葛康乐已死，世上再也无法证明他们的关系”，韩楚河并没有回避蔡京的质疑。

“那葛康乐又为何而死？杀他的人又究竟是谁？”蔡京问道。

“此人正在刑部大牢关押，名叫徐老三，曾是一位乡兵，后来被赶出了部队，又被一位面纱女招募为宾客，他之所以要杀死葛康乐，是因为想激怒李氏，不管是谁杀死了葛康乐，对于一位母亲来说，难以接受的不是葛康乐之死，而是造成这一局面的源头”。

从韩楚河的描述中，蔡京感受到了凶手的暴戾之气，也猜想到李氏听到葛康乐去世后的伤悲，他有些悸动地眉头紧蹙，嘴角微微抽动，口中却反复念叨“面纱女？”

似乎在从自己的对手中逐一寻找面纱女幕后的归属。

突然，蔡京意识到其中一个关键的问题，莜然开口“难道这次饭菜下毒也和李氏有关？”随即他又给出了回答“不，不，绝不可能”。

李氏已经和蔡京如同亲人，他虽然提出了这个问题，但自己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并不是认为不切实际，而是在情感上无法接受。

“不仅是饭菜的问题，能进入蔡府必须有请柬，蔡宰相，你可有考虑刺客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进入的蔡府？”

蔡京剧烈地摇着脑袋，被一系列不敢深想的疑问彻底击败“怎么会啊？她”

如果换一个人，蔡京都能接受，可为何却是李氏。

“顺着这条线索，其实您也能猜到李氏这么做的初衷，多年来她一直都在隐忍，痛恨与葛康乐的分别，也痛恨蔡家人，因为罪魁祸首就是你爹蔡准”韩楚河平淡地说出这句话，却如一颗深水炸弹在蔡京心中炸得天翻地覆。

他猛然站了起来，强烈地压抑着心中的愤怒，随即又无力的坐在了原位，眼神变得十分空洞，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一般，萎靡、绝望填满了他的内心。

父亲蔡准，进士出身，官至侍郎，一生为官清廉，从小便是蔡京的榜样，没想到却干出如此不堪的行为，生出孩子连个名分都没有给过李氏，他真的不知道李氏之子吗？还是根本不想承认？

如果按照蔡京的为人，父亲完全可以将葛康乐接入府中，将李氏纳为小妾，当然出身低微的李氏确实有些拿不出手，这必然是父亲当年考虑的一个主要因素，所以他决定放弃李氏。

那为何不直接将李氏送走，给她一笔钱让她安居乐业，享受与孩子的天伦之乐。

显然蔡准并不重视李氏，将她视为草芥，这在宫中其实也颇为常见，以至于蔡准选择了一条处理最简单但是后果最严重的方式。

“也就是说李氏与王伯知根知底，互相利用，可为何李氏不亲自动手？”

“我之前已经说过，她对蔡府有很深的感情”韩楚河说道。

蔡京被韩楚河的解释惊呆了，旋即又想搞清楚所有的疑惑“那你是如何判断出李氏要在我娘70大寿时动手？”

“因为葛康乐之死，她万念俱灰，决定玉石俱焚。这一天是蔡府大喜之日，只有在蔡府最高兴的时候让你猝死，才能解李氏的心头之恨，你娘失去了儿子，你子女失去了父亲，蔡府失去了顶梁柱，非如此不足以解恨”。

蔡京愣住了，在他心中完全接受了李氏就是凶手的真相，却有些迷茫，心中无法下定主意，究竟该如何处置李氏。

“这些天，李氏肯定已经将毒药悄悄处理掉了，想要证明其有罪只有取得葛虫的口供”韩楚河猜到了蔡京的想法，提醒道。

蔡京惊讶地抬起头凝望着韩楚河，他就像是蔡京肚子里的一条蛔虫，将所有的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真的心意已决？要和蔡绮梦和离？”蔡京敬佩韩楚河缜密的思维和推理能力，眼下最为重要的是争取到这位得力的助手。

蔡京知道，自己唯一有力的武器便是女儿蔡绮梦，从韩楚河此前的表现来看，他对蔡绮梦是有感情的。

韩楚河被戳到了软肋，这些天来他确实对蔡绮梦产生了感情，蔡绮梦是蔡绮梦，蔡京是蔡京，虽然两人有血脉关系，但韩楚河也清楚蔡绮梦绝不会像蔡京那般，更何况她为了救自己，甚至愿意嫁给他。

如果此时韩楚河和离，对蔡绮梦来说将是十分沉重的打击，韩楚河害怕蔡绮梦会一蹶不振，他咬了咬嘴唇，一时间无法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