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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8章 你算什么男人
从邺城到凉州，这一路上并不好走，为了不惊扰百姓，他们所走的大都是山间野道，遇山开山遇水填河，又是这样炎热的天，没几日人便瘦了一圈。
行军第二十三天的时候，大军终于到了第一座城池，延州。
大军驻扎在城外三十里处，戚教头点了几个人与他一道进城，此番在邺城，征兵人数不足，这会儿就要在延州停留几日，将人数补齐了。
戚教头照例点的是老于、老程几个老兵，想了想又加上了陆长安，这些天下来，他发现这陆公子留在军营里，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之前让他整理文书，他整理完之后，默默将堆积如山的文书按着年份重新排了顺序，每一年又按照户籍地细分，戚教头按照他说的法子去找，一下子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了。
“菜菜想不想进城？”陆长安知道自己可以进城之后，问菜菜。
菜菜摇着头，眼睛里却满是渴望：“狗妹哥哥，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给菜菜买点吃的？”
她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我想吃水晶肘子，佛手酥最好也来一些，再买几只烧鸡，我吃鸡腿，秦小胖吃鸡翅，大花吃鸡屁股……”
之前的马肉已经吃光了，白天的时候大花跟着他们赶路，晚上菜菜便放它进山里捕猎，也不知菜菜是如何调教的它，它竟真的到了早上便回来，甚至还会给菜菜带回些野物来。
陆长安看着她垂涎欲滴的样子笑出声来：“你想吃的太多，干脆与我一起进城去吧！”
“可以吗？”菜菜蹦了起来，“进城的文牒不是有数的吗？已经在野外走了快一个月，哪有人肯放弃进城的机会？”
“会有的。”陆长安信心满满地说。
等他拿着花了二百两银子换来的文牒给菜菜时，秦子桓眼睛都直了。
“陆长安！李菜菜！”他悲愤地叫着他们的名字，“咱们不是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你们两个怎么能丢下我进城去！”
“这是狗妹哥哥花银子买的，秦小胖你要是也想进城去，给狗妹哥哥二百两银子，他也能帮你买！”菜菜说道。
“我哪有二百两银子！”秦子桓气道，“你不是也没给他钱？”
“我和狗妹哥哥是最好的朋友！”菜菜笑嘻嘻地去挽陆长安的胳膊，对着秦子桓做了一个鬼脸，“狗妹哥哥咱们快走，别让戚教头等急了！”
陆长安点点头，不理会秦子桓气急败坏的叫声，跟着菜菜一起往前走。
菜菜这会儿恨不得立刻就能飞到城里去，松开了他的胳膊跑到前面去，很快又跑回来，催着他走快些。
陆长安垂下眼帘，方才她挽着的地方还微微发热，这会儿臂弯里空荡荡的，风一吹，无端让人觉得有些凉。
他裹紧了披风，对她温和地笑了起来。
“仔细别摔倒了。”他说。
……
戚教头看见菜菜也跟着来了，已经丝毫不觉得惊讶了，只是问陆长安：“又花了多少银子？”
陆长安并不答，只是对他笑笑，戚教头心里面就开始叹气，少不得又是几百两，什么样的家世能扛得住这位少爷散财，真是个败家子！
等人到齐了，戚教头便带着众人进了城去，他要去府尹处登征兵告示，一时半刻是办不好的，便让众人先散了，一个时辰之后再集合。
菜菜抓着陆长安便跑：“馄饨！我闻到馄饨了！狗妹哥哥快走！”
陆长安失笑，摇摇头，慢慢在后面走着。等他赶上菜菜的时候，她已经在卖馄饨的摊子前面坐好了。
“三碗馄饨，一碗不放香葱！”她贪婪地抽着鼻子，闻着空气中的香味。
卖馄饨的大娘笑着应了，很快，三碗馄饨便端了上来。菜菜将不放香葱的那一碗推到了陆长安的面前，自己迫不及待地舀了一个馄饨放到嘴里，烫得眼泪汪汪的。
“太、太好吃了！”她一边抽着气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狗妹哥哥你慢些吃，好烫的！”
嘴里说着让陆长安吃慢些，她自个儿却吃得飞快，不一会儿两碗馄饨便见了底，又捧起海碗将汤也喝得一干二净。
“狗妹哥哥你慢慢吃，我去前面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丢下这句话，菜菜便跳起来跑了。
“菜菜——”陆长安无奈地摇摇头，细嚼慢咽地吃了两颗馄饨，便叫那大娘过来结了账。
“我方才便说，我这儿的馄饨量大，你们一人一碗只怕都吃不完，那小姑娘偏说自己能吃两碗，怎么样，根本吃不完吧——咦，竟真吃光了？”那大娘惊讶地说，“看着瘦瘦小小的一个丫头，竟这样能吃！”
陆长安忍着笑：“想来是你这里的馄饨太美味了，所以她才能全吃光。”
一句话说得大娘眉开眼笑，最后还少收了他两个铜板。
“你定是十分喜欢那小姑娘吧？”大娘笑眯眯地说，“方才我看得清楚，你馄饨都没吃几个，光看着人家了——不过看有什么用，这么好看的姑娘，你可得抓紧定了亲，别被旁人抢了去！”
陆长安难得有些窘迫：“我们不过是从小相识罢了，并没有什么旁的……”
“从小相识好啊！”大娘一拍大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想我当年与邻家哥哥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只可惜后来他从了军……”
又有人来吃馄饨，大娘中气十足地过去招呼了。
陆长安慢慢朝着菜菜离开的方向走着，许是因为刚吃过了馄饨，他觉得热气从内到外地发散开来，驱散了身上的阴寒。
没走多远，他就看到许多百姓在围观什么。陆长安对这些热闹向来不感兴趣，没看到菜菜的身影，他刚要走过去，忽地就听到了她激愤的声音。
“当街欺负女子，你算什么男人！”
陆长安连忙分开围观的众人挤了进去，只见菜菜站在人群中央，正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拉到自己的身后，对着眼前的男人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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