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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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此时已震惊到了极致，原来他都知道！！

“您都知道了？”皇后的身子剧烈一颤，瞪大着眼睛颤声问着。

萧璟云依旧是笑，只是这笑让人不禁毛骨悚然：“是，朕一直都知道，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朕全都知道。”

皇后的声线陡然提高：“那既如此，您为何不早早处决了臣妾？”

萧璟云眸色沉郁，语气寒冷如冰：“朕与你夫妻多年，当初也是先帝亲自赐的婚，若朕真的一早处决了你，岂不是要天下人笑话先帝识人不慧，让你这样的毒妇入主中宫之位？”

皇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犹如一口破旧的风箱，呼啦呼啦的哆嗦着，听到此处，她反而仰头大笑几声：“夫妻？皇上，您何尝当臣妾是您的妻子？臣妾是毒妇，那您又是什么？你薄情寡义，稍有风吹草动便疑心她人，当年更是对瑾嫔情难自已，从而惹得六宫抱怨，臣妾对她下杀手，何尝不是您递的刀！！”

“即便臣妾死了，只怕瑾嫔也不会原谅您！！百年之后，您一样要与臣妾合葬，这辈子，您都做不到与瑾嫔生同衾死同穴！！您比臣妾可怜多了！”

听着皇后恶毒的话语，萧璟云却丝毫不在意，他的眼眸如同深渊一般幽深，让人心生恐惧：“你才嫁给朕的时候，朕也是真心敬重你，想与你携手到老，是你所做的那些事情，一点点的将朕与你的情意消磨殆尽。”

皇后轻轻一嗤，伸手拂去面颊上的清泪，痴痴道：“敬重？您与臣妾是夫妻，却对臣妾毫无情爱之意，当初臣妾进府时，何尝不想做个贤惠之人，可臣妾才与您大婚不过数月，您便纳了钟氏为侧妃，您又何曾顾及过臣妾的颜面？”

“臣妾真心爱慕您，将您视做天，可您的心中丝毫没有臣妾半分位置！臣妾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只想得到夫君的怜爱，臣妾日日看着您出入妃妾房中，即便心如刀割，可臣妾身为正妻，却不能表现出丝毫嫉妒之心，臣妾很想忍，可忍的多了，也就倦了。”

皇帝冷眼相对，言语中带着楚汉两界的疏离：“朕竟不知你心中存了这么多得心思，你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臣妾也很想满足，可俪贵妃仗着您的宠爱，时时挑衅臣妾的中宫之位，玉贵妃是太后的侄女，即便这些年她性格冷淡，可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她不会觊觎臣妾的皇后的位置？”

萧璟云看着眼前几乎疯癫的女人，眸中的疏离深深的刺痛了皇后的心：“你多虑了，没有人觊觎你的位置。”

“多虑？”皇后嘴角绽放出一丝冷冽不屑的笑意，仿佛是开在极寒之地的雪莲：“后宫明争暗斗，在您眼里，不过是女人家的争风吃醋，不值一提，可在臣妾眼里，她们是在您的纵容下，一次又一次的挑衅臣妾的权威，您说，臣妾怎能不恨，可臣妾不能恨您，所以只能铲除异己！”

说到此处，皇后枯瘦的手紧紧的攥紧，手臂青筋凸起，宛如一条吐着信子的青蛇。

“你就没有想过你的儿子？万一哪天东窗事发，云琮的一切便都毁了？”萧璟云神色平静如水，可语气却如擦亮的利刃，刀刀割在皇后的心上。

皇后静静的听着，所有的情绪渐渐被她压下，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贤惠端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会明白臣妾的。”

萧璟云冷笑：“朕很庆幸，你虽是他的生母，可这孩子却没有沾染你半分恶毒的本性，即便他娶了云家的女儿，将来朕一样有法子让他继承大统，只可惜，你看不到了。”

皇后听得这些话，仿佛有钉子钻进耳底，直直的刺进她的脑仁里，她挣扎着坐起，似是质疑这句话是真是假：“您说什么？您想立云琮为太子？”

萧璟云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静静的看着皇后，见状，皇后仿佛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口一松，整个人便颓软了下来。

只要自己的儿子能坐上太子之位，她在与不在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萧璟云施施然的起身，转身之际便看见了梳妆台上那枝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这步摇还是当日两人大婚时，皇帝吩咐内务府的人打造的。

如今过去十七年，依旧光辉灿烂，看着这枝步摇，萧璟云有一瞬间的感怀，临出门之际，皇后望着皇帝的背影，使出浑身的力气嘶吼出声：“皇上，秦家势力逐渐崛起，若不及早防备，只怕不久就会兵临城下，还望及早防范。”

萧璟云走出栖凤宫的时候，已经是临近黄昏时分，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雪花，周高眼尖的给皇帝披上大氅，小心翼翼的回道：“皇上，适才俪贵妃派了人过来，想请您去长乐宫用膳。”

“知道了。”

等上了銮驾，皇帝又道：“你去吩咐太医院，这几日给皇后的药停了吧，不要让她走的那么痛苦。”

周高觑着皇帝脸色，只默默的应了一声是，随即吆喝一声，一行人朝着长乐宫走去，自那以后，连续好几日皇帝都未踏进后宫半步。

宫里也一直平安无事，直到腊月初十这一日，宫中丧钟连敲二十七下，缠绵病榻数日的楚皇后终是没能熬得过，撒手西去。

萧璟云闻此噩耗悲戚不已，罢朝五日，下旨近支宗室二十七个月内，远支宗室及在京王公大臣一年之内，不许嫁娶，二十七个月内不许作乐宴会，在京军民百姓，男去冠缨、女去首饰，素服二十七天，并让内阁大臣酌拟合适谥号，最终定仁惠二字。

无论生前，皇后做过多少错事，萧璟云到底还是保全了她死后的荣耀。

皇后薨后，宫中最为得意的便是俪贵妃，她自请料理仁惠皇后的身后事，带着后宫妃嫔们极尽哀荣，阖宫上下无不赞叹她的贤德。

只是事出必有因，她这般费尽心思，其中的心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