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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3章 说客
陆泽嘉抬起头，目光凛冽：“是，经常睡在办公室不着家的男人有外遇也不足为奇。记得那段时间他们闹的很凶，家里每日鸡犬不宁，可母亲竟然最终选择了原谅。当时我不能理解，后来想想不过是为了他的仕途和家庭完整，息事宁人，委曲求全。”
程衿一阵心寒：“这么说，你还有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陆泽嘉像听到荒唐的笑话：“怎么会？没多久，他出事了，那女人立刻将孩子打掉，远走高飞，谁愿意生下一个罪孽？说到底，她不过贪图名利罢了。”
程衿此时终于明白为何陆泽嘉如此痛恨他的父亲，要是换作她，也未必能从容对待。
但事已至此，她能看出陆泽嘉心中仍有眷恋：“伯父入狱这些年，你可曾去看过他？”
陆泽嘉摇头：“没有，一见到他，就让我想起追上门的疯女人和母亲惨死的样子。接连打击之后，她消瘦的特别快，弥留之际躺在病床上，口口声声喊的竟还是陆涛。”
程衿感叹：“或许爱情是允许犯错的，尤其是像伯父伯母这样几十年的老夫老妻，放手时才发现根本离不开对方。伯母生前终究选择了原谅，那你呢？”
陆泽嘉语气有一丝迟疑：“我恨他恨了近十年，一直觉得这辈子再没有父亲，不可能原谅。可是，这几天看到你们其乐融融，想到我的家庭还完整时的场景，他不是个好丈夫、好干部，可的确是个好父亲。暑假，他顶着日头教我骑车，在后面扶着生怕我摔倒，一练就是一个下午，汗流浃背，回到家，自己顾不上喝水洗澡，第一时间拿棒冰给我吃。”
一口气说了长串话，发现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当然，他也博学睿智，家里有一整面墙摆放他的书。我从小就视他为榜样，立志以后要成为他这样的人，可没想到信仰崩塌的这么干脆利落。”陆泽嘉苦笑。
程衿觉得有希望，慢慢引导：“看，你心中还是非常崇敬他的。其实人性是个复杂的东西，人都有许多面。”
陆泽嘉痛苦的抱头啜泣：“我不知该怎样处理和他的关系，这么多年来，一直让自己当做没有这个人存在，可现在看来做不到。许多个夜晚，都梦到他，更可怕的是我曾在梦中杀了他。”
程衿轻轻掰开他的胳膊：“解铃还须系铃人，正因为你不敢面对，心结永远都打不开。直接原谅或许有些困难，但是否可以先和他谈一谈？到时争吵也好，冲突也罢，把一部分情绪发泄出来，总好过在死胡同里绕圈。”
关于程衿的提议，陆泽嘉不是没有想到过。
只是下不了决心面对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父亲，太问题不敢问出口。
他渴望像程衿、像无数普通家庭一样的温馨，哪怕被伤到体无完肤。
他忽然笑开，泪水从眼中滑落，像冬日里剔透的冰晶：“好，年后去看看他。”
程衿也笑了，两代人之间亲情的纠葛让她动容。
年初一，陆泽嘉早早的被说话声音吵醒。
程爸程妈已经坐在餐桌前包饺子，他赶紧起来帮忙。
程妈不让他沾手：“衿衿在院子里扫雪，你去喊她进来，快包好了，马上下饺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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