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魔不灭·虎啸龙吟(3/3)

首发：~第三章 心魔不灭·虎啸龙吟

「呵呵，非也非也，姗拉朵女士确实是传法长老，我则是负责保护传法长老的护卫而已，这个千万不能搞错了。」

素来以迟钝著称的少年，反应确实慢半拍，想到事情真正的严重点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高速行进忽然停止所造成的强大动能，瞬间令木板碎裂，也崩断了固定身体的系带，孙武被紧绑在木板上的身体，在木板碎裂的同一时间，向前飞摔出去。

来慈航静殿本是为了取得苦茶秘宝，结果搞到现在，外务不断，连那个秘宝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这任务可以说是失败之至。关于这秘宝的真相，苦茶方丈已死，任徜徉支吾其词，姗拉朵则是完全状况外，能够问的人似乎也就只有眼前这一个了，可惜，黑衣人似乎也搞不懂。

「哇！你别胡说啊，我现在哪能运金钟罩？还有，你叫人别挡在我前头，自己却跑在前面，这算是什么意思嘛！」

「不、不会吧……在这种地方……」

「不错。小施主你初涉江湖，心灵澄净空明，犹如一张白纸，虽是纯洁，却也最容易受到引诱与污染，尘世间人心险恶，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想像，况且……佛血舍利本就是一件不洁之物，内中的怨气会影响佩带者精神，时间一长……」

结果，惨剧便一点也不意外地发生了……

「呃？我……他有什么秘密法宝？」

眼见小殇的玩兴似乎没打算停止，孙武唯有构思自救良策，设法自己解救自己。

「前辈请指教。」

瞪大了眼睛，孙武做不了任何事，只能随着崩落的石块一起朝那不见底的云雾深渊摔落下去。

「小殇啊！姗拉朵夫人很厉害，你也不是普通女孩，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搞定佛血舍利啊？」

黑衣人的声音很慈和，但话语中所隐藏的感觉，让孙武晓得他并非认同自己的想法，只是因为不习惯去勉强人、改变人，所以才不再对自己劝说。又或者，这个黑衣前辈很能了解自己的苦衷吧！毕竟，情势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自己想不用佛血舍利，就可以不用的了。

山崖很深，脚下约莫七尺处，就被云雾覆盖，看不清楚更下方的景物，细碎石块落下，很快便没入云雾无影无踪。孙武暗暗心惊，两手紧紧扣住岩石，感觉气喘心悸、力不从心，又担忧千针刺穴的止痛效果随时可能消失，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瞥见一幕奇异景象。

既然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晓得要怎么用？但既然村长老爹的病要靠这来救，说是拿这来医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不过，也可能不是这样，因为任徜徉隐约提过，这件秘宝的用途是……

奇怪的想法掠过心头，孙武想看得仔细一些，但是路飞扬的空袖被风吹得乱飘，似有意、似无意，竟然打横扫向对面那人。远观见这一幕的孙武心中剧震，只觉空袖乘着猛烈山风，一瞬间仿佛化为白龙，纵啸疾冲，去势神妙无方，若这是武功，那便是自己生平仅见的精妙招数。

回头探看，小殇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前方，却不是看自己，而是看着前头的空气，那模样与其说是在凝视什么，倒不如说是察觉或感应到了什么，错愕失神，这才愣在那里。

几十尺的距离，连面孔都看不见了，要说能够看清楚对方的眼神，那实在是一件很荒唐的事，然而，出于武者的特殊感应，孙武确实能够捕捉到那双眼神，感受到那份高高在上的威严、不容反抗的绝顶霸气，如果用实际一点的言语来形容，孙武觉得这应该不是人类的眼睛，因为人类的眼睛不可能发出这种霸绝气势，没有一个人能够……

（这、这是武学吗？好像只是单纯的巧合，不过，如果这一招是打向我，我要怎么接？）

「你白痴啊！这里怎么可以煞车！」

※※※

电光石火间闪过脑海的念头，与其说是战术构思，倒不如说是胡思乱想，毕竟在这种速度感之下，孙武也无法维持脑里的正常思绪，然而，本来在前头跑得兴高采烈的小殇，不晓得为什么突然停下脚步，高速行进的木板车瞬间从小殇身边飙冲出去，孙武终究是练武之人，反应快过小殇许多，把握住这千载一见的良机，在与小殇错身而过的刹那，手掌一勾，用稍微回复知觉的右手夺来遥控器。

与黑衣人的谈话，让孙武如坠五里雾中，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陷入更深的谜团。黑衣人想要见自己，应该是针对佛血舍利的伤害做出警告，但以现在的情况来说，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找不到可以解决舍利伤害的良策。

但也就是在这个平常人应该到不了的石台上，孙武隐约看见了人影，而且还是两个人，在这孤仞绝壁上面对面说话。这幕景象让孙武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自己是和小殇乱跑，搞不好还是小殇刻意往僻静地方钻，这才来到这个杳无人烟的所在，正常情形下，这里不该有人，没理由也没可能在这里看到人。

「小施主，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使用佛血舍利的人，至今都没有善终？」

「前辈，我觉得……比起姗拉朵夫人，您更有着传法长老的气质与感觉，该不会您才是传法长老吧？」

跟着，孙武转回了头，看见自己正前方十尺处，长草已尽，是一个陡峭的断层，断崖对面不足十五尺处，便是另一处悬崖峭壁，两者相距不算太长，但除非是绝顶轻功高手，否则绝对跳不过去，而断崖看来很深，被云雾所缭绕，朦朦胧胧，如果什么生物从这上头摔下去，恐怕连尸体都很难找。

「嗯，我大概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但你先告诉我，你要这个东西做什么。因为，坦白说，那是苦茶方丈的私人物件，不属于慈航静殿，所以你这新任方丈无法继承，而朝廷一再对慈航静殿苦苦相逼，除了要本派完全屈服效忠外，这件东西的存在也是一大理由。」

话一问出口，孙武就觉得自己是急病乱投医了，姑且不论小殇会否趁火打劫，目前的她根本就不能使用法宝，也没有能力帮助自己，向她求助是毫无意义的。

之所以不用担心，自然是因为黑衣人会帮忙打发，尽管他只是一个蒙面的神秘人，可是这句轻描淡写的简单承诺里，却散发着一派宗主的气势，让人对他充满信赖感，孙武很高兴这样的人能成为自己后援，这些时日以来，独力领导自己并不熟悉的慈航静殿、对抗各方压力，这个担子实在是太吃重了。

「咦？好奇怪的气味啊！我闻到一种被人小看的气味，这附近有什么人在看人不起吗？」

冲势极猛，这一下委实非同小可，尤其是到了石阶地段，木板车的极速飙行有不少时间都是轮下腾空，少年的身体被几道绳索固定在木板上，只觉得耳畔风声狂啸，景物高速倒退，已经是极度惊险，而小殇的行进路线又很乱，一下子穿过树丛，一下子跑过草堆，害得自己也狂冲猛撞，把什么毒蛇、昆虫全赶出草堆，还差点在树丛里撞到一只荡树藤的猴子。

「呼，好险，我是重伤病人耶！怎么可以玩这种惊险场面……」

这想法在脑中一闪即逝，孙武兴奋的时间没有太长，在接触到黑衣人祥和目光的瞬间，和人争强斗胜的欲望突然消失无踪，整个人像是被一桶冷水当头浇下，刹时间变得冷静，连带也想到一些之前想不到的东西。

「这个……」

晓得这样下去肯定会玩出祸来，少年的叫声凄厉无比。绑住身体的系带已经有一条断裂，而石阶旁边虽然多半有护栏，却也有不少地方是草丛与数十丈高的山谷，要是倒楣摔下去，平时还可以考验一下金钟罩，赌赌是否九死一生，现在却肯定是万劫不复。